第14章 石头（1 / 2）

“不着急，慢慢说。”田青青温和地笑道，“既然你如此肯定，为何这会儿又追上来？”

孙运奇跪下俯首，道：“侯爷如此待我，我不敢再欺瞒侯爷。侯爷笃信神女，我捡了东西，应当供奉于台前，神女自会物归原主。我却偷偷带出了神女祠，据为己有……”

“还算诚实。”田侯面色冷了下来，“那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孙运奇见田侯神色，又是羞愧又是懊恼，最终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四年前，神女祠被烧毁后，田侯，那个时候还是田将军，下令重建。清理和修建都需要人手，孙运奇的父亲卖力气为生，也受雇去干活。

时年六岁的孙运奇总是帮母亲给父亲送饭，等父亲吃饭的工夫，常在工地玩耍。男孩子调皮，最爱去没清理完全的地方“探险”。那颗红色的珠子便是孙运奇一次“探险”的“战利品”。他当时年幼，只当是颗漂亮的石头珠子，想也没想便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带回了家。

一开始，他很喜欢那颗珠子，天天把玩。但小孩子都是三分热度，没过多久那颗石头珠子便连同他幼时的一些玩具一起被尘封在房子的某个角落。

随着年岁渐长，他逐渐知道了本地军侯对神女祠的看重，甚至听说有人因为偷了神女祠中的东西被军侯杖责三十。

他翻箱倒柜地从家中找到那颗珠子，决心趁着今年过年，浑水摸鱼将那珠子放回神女祠。谁知，他却在神女祠遇见了赵小蕊，也就是第二户失火的赵家的二女儿。

“我……赵小蕊看中了那颗珠子，央我送给她，我……我不好意思拒绝，心存侥幸，想着也没人知道珠子的来历，又能讨她欢心……”

孙运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今日侯爷来问灵珠的事情，又问我家失火前的异常……我想起这颗珠子的事，心中不安，侯爷！”他惶急地问道：“您说，我们两家失火，连带上田家，难道……难道都是因为我从神女祠捡走石头珠子的报应？”

“你对神女不恭确是该罚。”田侯冷冷地道，“但神女最是宽厚仁善，怎会因为此事便降罪于你们，更妄谈连累无辜的田家。小子休得胡言，平地玷污了神女清名，罪加一等。”

田青青看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禁有些脸红，忙道：“你适才也说了，那珠子只是颗普通的红色石头，那怎么能引起火灾呢？何况你送出珠子在前，家中失火在后，可见你家失火同捡到这红色石珠没有什么关联。”

说着，田青青将男孩扶起，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和尘土，“那时候你还小，这算不上什么过错。何况，今日你肯说出此事，已经很勇敢了。”接着，她柔声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后来你还见过那颗红色珠子吗？”

孙运奇点点头：“上元夜，我见过小蕊一面，她家是做灯笼的。她将那石头放在灯笼里，周围绑了一圈蜡烛，透过灯笼上的雕花，烛光映照下，那石头通透了许多，像块玉一样，十分漂亮。”

田青青若有所思：“然后呢？”

“后来我娘眼睛坏了，我也没去学堂了，小蕊知道了，偷偷给我送过一次银钱，丢下就跑了。后来她家去探亲，又失火，小蕊就在她亲戚家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田青青安抚道：“好在失火时他们家中无人，待收拾好，说不定没几日就回来了。”

“也许吧，”孙运奇垂头丧气地道。

“好啦，事情也说完了。你这样匆匆跑出来大半天，你娘找不到你该着急了。”田青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啦，快回去吧！”

孙运奇点点头，怯怯地看了田侯的一眼，欲言又止，躬身行礼。

“明日下了学，去神女祠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田侯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孙运奇一愣，随即眼睛都亮了，对着田侯远去的背影磕头拜谢。

田青青待他拜完，叮嘱他快快回家，便转身一溜小跑追上田侯：“侯爷，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田侯放慢步子。二人并肩走着，田青青道：“若我……”

“若我刚才没有出言供那小子念书，你会收养他吗？”

“啊？”田青青一头雾水，“不会啊，他父母健在，我为什么要收养他？”

“若他父母因火灾双亡，只留他一人独活呢？”田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无视田青青一头的问号。

“也不会，毕竟仙凡有别，我收养他会乱了他的命格。”尽管对方问得没头没脑，田青青还是思索了一下，认真答道。

“若是你还是……”田侯忽然将后面的话咽到肚子里，“抱歉，是我失言了。”

田青青不明就里，待要问他，忽见田中窜出一只毛色油亮的田鼠，冲她吱吱叫了两声，它背负的东西化作一道灵光飞出，田青青耳边响起杞山郡土地公的声音。

土地公传信只有寥寥数语，说他已经知道田青青兼领栗山土地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