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榜下捉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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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汴京烟柳迷离,曲水池畔尽是春装丽人。

路旁驶过一辆青布马车,一双纤纤素手挑起车帘,一位头戴白纱帷帽的少女望着不远处一处宅邸,轻声道:“劳驾,停这儿吧。”

孟荷被婢女扶下车,抬头望着刻了“宁安侯府”四个大字的匾额,静静立了两秒,正要使人去叫门,便被身后一阵喧哗打断。

一个鲜红衣袍的青年簪花骑在高头大马上,“哒哒”马蹄声伴着下人们的呼和传来:“钱少爷中探花啦!探花郎归家!”

那青年春风马蹄疾,并未注意街旁的孟荷,待到了“宁安侯府”门口,他便翻身下马,高声疾呼:“娘,儿子中探花了,且明珠公主榜下捉婿,挑中了”

不等他说完,厚重大门呼扇一下打开,一位穿金戴银的妇人站在门内,笑得合不拢嘴,她身边环绕的下人们乌泱泱出了门,朝路过的百姓们散礼。

孟荷被挤在一旁,手中也被塞了个荷包,她一捏,里面装了几个大子。

她撩起帷帽,看着他们这般散财童子模样,缓缓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透地越过人群:“我怎么不知道,如今宁安侯府不姓孟,改姓钱了?”

闻声,在门口乐成一团的众人齐齐愣住。

待看清了孟荷的脸,那妇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这个丧门星!

周围奴仆们纷纷跪下行礼,口唤“请大小姐安”,那母子二人却还立着。

见孟荷不做声儿,周围人群频频侧目,那妇人甩脱搀扶自己的丫鬟,快步走到孟荷面前,就想拉过她的手:“荷儿,几年没见,怎么同钱姨这般生分了?”

白纱微动,钱氏的手落了个空,孟荷错开她道:“只有我的长辈至亲,才可唤我的乳名,我竟不知你一借住在我侯府的人,竟能自称我的姨母了?”

钱氏一僵,又极快的掩饰了自己的神色,声音哀戚起来:“是,我自知我们家身份低微,只是我本想着,你和冬哥儿马上也就是一家人了,所以才”

“一家人?”孟荷抚着手炉,有些好笑,“我父亲看在你夫君曾是他副将的份上,怜你母子孤苦,这才让你们借住侯府,这‘一家人’从何谈起?”

“至于我与钱同冬的婚约,”她不轻不重看了那默不作声的青年一眼,淡淡道:“真有成真那日,你再与我论‘一家人’不迟。”

“如今,侯府只我一个主子,你还站着同我说话?”

钱氏张口结舌,没想到孟荷如此不给自己脸面,但众目睽睽下,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给孟荷行了个敷衍的礼。

一旁那叫做钱同冬的青年终于开了口:“孟小姐,你从姑苏一路劳顿,想必也是累了,站在门口说话,恐也不妥,咱们还是进门再说吧。”

说着,他便上前搀扶起钱氏。

孟荷望着他们,最终还是跨进了府门。

她一动,身后众人才跟着起身。

“小姐。”将进府门时,婢女小桃低声唤道。

孟荷明白小桃的意思,侯府如今的下人怕有异心,贸然入了府中,钱氏恐会对她不利。

“无事。”她笑了笑,眉梢眼角却挂了霜,“侯府是我的家,总不能让些害虫占了这里。”

离了门口好事众人的目光,钱氏巴不得离孟荷八丈远,她本来还想与孟荷虚与委蛇一番,可转念一想,她儿子如今是新科探花,她何必怕这小小宁安侯府孤女?

这般想着,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孟荷:“孟小姐,你还是住你以前的西厢房,只是呢,侯府毕竟大不如前,我一个妇人也操持不过来,这吃穿用度啊,你也将就将就吧。”

“西厢房?”孟荷盯着她,“我父母曾居的主屋暂且不论,那东厢房我也住不得?”

“孟小姐,你可错怪我啦。”钱氏不阴不阳道,“西厢房是你曾经的住处,这么些年,我一直替你收拾得好好的,你也熟悉些。”

说着,她又捶肩捏腰的:“这东厢房东西少,阳光又照不到,我住久了也是腿脚不便的,怎敢让你这娇贵人儿去住呢。”

“至于那主屋,”她接着大言不惭道,“北面阳光好,冬哥儿读书重要,从前侯爷也是夸他的,我便让他住在那里了。”

她这番不讲礼数的言论,便是目不识丁的人听了都要发笑。

孟荷正要开口,钱同冬却软了声音道:“孟小姐,如今你回来了,我们自是会搬出来,随你挑屋子的,只是要委屈你在西厢房住上几天了。”

钱氏见自己儿子示弱,正要不服,却见钱同冬微微冲她摇了摇头。

孟荷见状,挑眉道:“那便尽快。”

说着,她带着小桃朝西厢房去了。

进了西厢房,不出孟荷意料,是与钱氏口中“收拾得好好的”截然不同的凋零残破,连梁上彩画都斑斑驳驳。

钱氏差了人来扫洒,终究还是收拾得能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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