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陆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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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童谣,是小时候阿婆常哼给我听的。

月光光,秀才郎;

骑白马,过莲塘;

莲塘背,割韭菜;

韭菜花,结亲家;

亲家面前一口塘,

打条鲩鱼八尺长;

大头拿来熬汤食,

尾巴拿来入学堂;

入个学堂四方方,

搬条凳子读文章;

文章读哩几多本?

三十零二本;

一本丢落塘,一本丢落井;

井里起银杆,银杆好架桥;

桥上好食饭,桥下好洗碗;

一洗洗到“乌舌嬷”,拿给阿婆养鸡嬷。

童谣有点儿长,我还没唱完,张绮已经搂着肚子嘎嘎笑起来,眼泪糊了一脸。

月光静静地从窗外流淌进来,落在她脸上,落在我身上,美如幻境。

“谢谢你,万宁。”

她趴在我怀里,安静如初出母体的婴儿。

我笑着,我两个还真不知道,是谁在拯救谁!

张绮终于睡着了,我却睡意全无。

我把房间清扫干净,看着雪色墙脚立着一溜烟的绿色啤酒瓶发出妖冶的光来,怔忡出神。

手机铃声响起。

我抓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陌生人的号码,看了一眼,便关掉了手机。

坐在床头,拆开那叠利是封,红色封面上写着金光灿烂的大字:大吉大利。金色的鱼儿摇着尾巴,金色的莲花开得璀璨葳蕤。

我把钱包掏出来,取出里面一叠红红的纸币,每个利是封里塞了数张。一连封了十个。

我在利是封背后写上:《青萝湾的雪》艺术展,9月26日9点,美院xx展馆,欢迎您莅临指导。

清一色极隽秀的卫夫人簪花小楷,一口气写完十封。

我累得眼皮打架,趴在床头柜上,睡死过去。

醒来天色已大亮,张绮拿着一张张利是封,表情怪异地看着我。

“这是做什么?青萝湾的雪,我看过报道,好像是私展,你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

我抢过她手里的红包,收拾整齐,塞进包里。

张绮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马上明白我的用意。

“下周六对吧!有展览怎么能少得了我这文艺女青年的拥趸!我一定给足面子亲自到场的。”

她抢过我手里一张利是封。

啧啧啧,这一手字啊,真他娘的漂亮。

谢谢你,张绮。

我由衷地感激她。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因为她什么都懂。

早餐设在岛上宾馆的大堂,中规中矩的自助餐。

我怀揣着红包,心下是惴惴不安的。说实话这种事我真有点儿抹不下面子来。张绮拉着我,笑呵呵地找到那些相熟的同行,极其真挚地请对方关照关照。

手上的红包送得差不多了。我们才找个角落坐下来吃东西。

张绮埋头啃着手中硕大的虾,闷声道:“那个陈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大神!能办个展的青年艺术家,可是个稀罕物件。”

我握着汤匙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泪水叭嗒地掉在碗里。

“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哭了?哎,女人你真是水做的啊!”

张绮吓坏了,忙坐到我身边来,递过一张纸巾。

我擦着眼泪,低下头,摆着手。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万宁。

张绮拥抱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

她喃喃道,两道细而黑的眉纠结在一处。

咋的啦!

老沈晃荡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

“怎么把我们家小美人儿弄哭了?”

老沈垂头望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趴在张绮怀里哭得更凶了。

回去的车上,张绮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回到市区,时间还相当的早,老沈搭了地铁回他遥远的家。我和张绮便相约回她的办公室坐坐。我们俩的单位离得很近,越过一条繁华的马路,走过几座古老的骑楼,从拐角处的花店前蜿蜒而上,穿过花木葱茏的幽径,便到了《花儿》杂志社。

装修典雅的办公室里开着充足的空调。

张绮的工位上摆放着一大盆青翠的……蒜苗。

“这摘一捧回去能炒好大一盘小炒肉呢!”

张绮给我冲了一杯咖啡,笑吟吟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终于放心了,会开玩笑,说明你没事了,看来,你内心还是足够强大的。”

我端着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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