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人间（2 / 3）

祠堂门口大声驱赶他。

“你个丧门星，还不快滚！，还想祸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呸，扫把星再不滚，小心老子进去宰了你。”

“求你了，走吧，我们真的怕了，你快走吧……”

凄惨的哀求声，尖利的叫骂声日日响在门口。

可七岁的小男孩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清楚什么是天煞孤星，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对他喊打喊骂。

他蜷缩着身子躲在案桌底下，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去听，他那十七岁却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后来他确实被赶出了村庄，流落街头整日颠沛流离，睡过肮脏的街巷，从狗嘴里抢过吃食，为了能活下去整日摸爬滚打。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修士，那人穿着白色的道袍，留着一撮花白的胡须，目光温和的看着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那时的小男孩已近十岁了，仰着脏兮兮的小脸，一身破旧短小的衣服无一处能见人，他痴痴地望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点了头。

老道士摸了摸他的头问：“叫什么名字？”

男孩绞着衣角怯怯地答：“不知道，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豆角。”

“你我相遇也不知是缘是劫，既识于苦夏便叫南风吧。”

于是他成了那名修士坐下的弟子，也穿上了干净的道袍，每日跟师兄弟们一起修习术法，

然而好景不长他十七岁那年，因偷玩偷偷溜下山被山下一千年邪妖盯上，那邪妖带着妖群于那一夜攻上山。

他记得那一夜连天上的雨都是红的，整座宗门伏尸数百，血流成河，往日与他一同学习玩闹的师兄弟们皆死于眼前。

老师父瞪着赤红的双目，倒在血泊中叫他滚。

“滚！”

“滚！”

“滚！”

暴雨如注，无情地冲刷着他，雪白的道袍早已被鲜血染的不成模样，他跪在院中，抬头望了望阴暗的天，那一刻他真的恨极了这人间。他一把抓过利剑抹向脖颈……眼前一片朦胧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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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轻撩着他的衣袂，他不为所动，脑海中回想的始终是那些恶毒的咒骂及不公。这么多年了他忘不掉，也不敢忘却也从不敢回想。

“大人……大人。”

一声声叫唤忽然将他的思绪拉回，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正拄着拐杖费力地往上爬。

“木公，您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木公，一株异草——不死草。他是百里聿尧身边跟的最久的人，之前南风住在冥王殿的时候受过他不少照拂，是南风真正在心里尊敬的长辈。

木公喘着粗气道：“大人可让老奴好找。”

他看着南风失魂落魄的样子问：“怎么了？大人又想起了伤心事？”

南风苦笑一声，道：“木公，他当真就这么讨厌我吗？将我赶出冥王殿不算还要将我赶出冥界。”

“大人莫要责怪主上，主上这么做亦有他的道理，主上……也很心疼您。”

“心疼我？是吗，他不是巴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对啊，我可是扫把星，人人接触我都是会倒霉的，还是离远一点好。”

木公叹息一声：“大人莫要妄自菲薄。”

他从袖中掏出个木盒递与南风：“这是主上赠您的，其他多余的话老奴也不便多说。”

南风接过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颗平安扣通体华润光泽一看就不是凡物。

“主上确实有错，但老奴还是想请大人不要再怨恨他了。”

他摸上灵玉，叹道：“如今怨不怨恨的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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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寅时，整个冥界依旧是灰蒙蒙的，南风一早就来到了忘川，那个红色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百里聿尧站在河畔，手里提着引魂灯，微微侧头：“走吧。”

广阔浩渺的河面上，两个身影缓缓地走着，南风跟在身后看不见前方人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笔直的背和从容的步履。

二人慢慢走着，未言一字。渡了这么多人，也终于有人来渡他一回了。

很快边走到往生门前，南风犹豫了一下看向百里聿尧，百里聿尧依旧只字不言，只提灯站着。南风眸光颤了颤，收回视线大步走了进去。

随着白光的浮现南风的身形越来越飘渺，他闭着双眼感受着灵魂的解脱，不知不觉中一颗清泪悄然滑落。

意识越来越混沌，弥散之际他似乎听到一声模糊的声音，那声音说：“愿君舒展，祝尔顺安。”

不知过了多久待门内重新安静下来，引魂灯跳跃的火苗早已熄灭后，百里聿尧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松开了袖间捏的发白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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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聿尧踱步来到了一座山间小院。大黄狗欢快地摇起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