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柯蕾多尔（1 / 1）

在墙内修整的时候，李毅就猜测敌人不止升格网络。

操纵异合生物有组织的自杀形成水洼，然后形成红潮伺机偷袭，并能将自己的躯体塑造成各种形态。只有红潮意志——柯蕾多尔才能做到。

红色的水洼开始向上塑形，逐渐形成一个身穿绿袍的双麻花辫少女。

李毅没有立即攻过去，刚经历过几场恶战的他正在努力恢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并正在等待里，布偶熊对柯蕾多尔进行侦查和分析，尽可能拖延时间才是上策。

“如果柯蕾多尔主动进攻的话，就立刻断开链接撤退。”李毅心想道。

待躯体完全成型后，地面的红潮面积大幅缩水，少女拉开自己的裙摆，闭眼屈膝，向李毅低头行礼。

“遵照人类的礼仪，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李毅左臂抬起，将陌刀对准柯蕾多尔，摆出了进攻姿态作为回应道∶

“露娜的终焉机体是在红潮中重塑的，你作为红潮意识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但您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消灭了升格网络所有死者信息碎片和恶意数据。”

柯蕾多尔抬起头，面带微笑的对李毅说道∶

“而我，只是汪洋中的一颗水滴，一只脱离蜂群的蜜蜂，”

“哦？那你和升格网络是什么关系？”

李毅悄悄集中精力修复粉碎性骨折的右臂，尽可能通过谈话争取时间。

“狭窄空间的邻居，我和它之间，谁也无法彻底驱逐谁。”柯蕾多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但能保持着一副淑女形象说道∶

“您已经彻底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没必要为了拖延时间在谈话上有任何顾虑，我愿意现在与您放下干戈，探讨人类与帕弥什的未来。”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卧榻之策岂容他人酣睡？”

见自己计划被识破对方也没有主动进攻，李毅索性卸下一层面具，以明确的态度回应柯蕾多尔的提案，并补充道∶

“更何况，假设战败的是我，你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我提出共存的请求，如果现在你我的立场互换，你恐怕会毫不犹豫的吞噬我。”

柯蕾多尔∶“文明的成长，需要发展和对手，开拓，掠夺，战争是发展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败者将被胜者取代，为更伟大的文明提供养分。”

李毅也露出一个不知是不屑还是疯狂的笑容说道∶

“呵，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现在的输家可是你呀。在奉行弱肉强食的理念前，请先确保自己是个强者。”

“您说的没错。”柯蕾多尔再度低头，屈膝行礼说道∶“但请恕我冒昧，在这个帕弥什对人类无害的世界，人类和红潮可以联合在一起组建一个更强大的文明。进而迭代和进化，最终发展到高等水平。”

“哈哈哈哈哈哈。”李毅突然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这引起柯蕾多尔好奇和疑惑的目光。

片刻之后，李毅止住笑声说道∶

“柯蕾多尔，你觉得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吗？”

柯蕾多尔细想片刻后说道∶“您从升格网络和我这里获得的人类文明的数据需要分类和处理，红潮本身也具有强大的逻辑推演能力，能为你今后在这个世界的行动提供更多合理方案，并且还能在作战中自主修复露娜的机体。”

“不不不，你还是没有理解我想说什么，柯蕾多尔。”李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柯蕾多尔脸上流露出一丝迟疑和犹豫，随即便理解了李毅的话，脸上恢复笑容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能请您回答我最后的疑惑吗？”

李毅此时已经治疗好了右臂的骨折伤口，恢复了作战能力，无所谓似的开口道∶

“当然可以。”

柯蕾多尔∶“在明知胜利无望的结局，像您这样的人类为什么仍会选择战斗下去。在面临拥有压倒性实力差距的灾厄，却总有人拒绝活下去的机会。即便无数人选择放弃，却依然有个体选择抗拒。请告诉我，为什么会诞生这些不符合任何逻辑的个体？”

柯蕾多尔原以为李毅会思考片刻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李毅仿佛早有准备似的开口道∶

“因为你们都愚蠢的想要用单一的标签来片面的定义人类，可人类从来就不是一串预先被设定好的代码。意识的独立决定了人类性格的多样化和复杂性，同理，一个人可以高尚的像列坐在天堂的圣人，也可以卑劣的抛弃一切底线和尊严。甚至这两者都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至于你说的那些不符合逻辑的个体，那是因为你无法理解……”

李毅将右手放在刀柄上，刀尖对准柯蕾多尔，掷地有声说道∶

“人类的赞歌即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光辉即是忠诚的光辉。即便战斗的结果注定失败，战斗的本身也能作为战斗的意义。无论你认为这种行为是愚蠢还是高尚，是负隅顽抗还是悍不畏死，在他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惧死亡和毁灭，而你无法用绝望去吓倒一个决心进军地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