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欲语泪先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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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在火把的照耀下,先是战战兢兢的看傅惜年那张脸,看着看着,难以置信的样子揉揉眼睛。再看,左看右看,突然叫了一声“川儿”,泪水奔涌而下,就扑上来,要去抓傅惜年的衣襟,被夜鸢一把拉开了。

傅惜年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没有错,她对自己叫的这一声“川儿”,叫的就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弟弟。

不对呀,就算是,他们也只是同父异母而已,怎会长得这般像?

她感觉胸部一阵刺痛,双肩抖着抖着,就泣不成声了。

她都如此激动,何况是父亲!

当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却把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当成心肝宝贝宠在家里,心里该是多么的激动和自责啊!

难道他就是因为这样,才疏于防范被人迫害的吗?

“年儿,不伤心,哦。不管如何本王都守在你身边,还当是你的兄长,好吗?”谢景珩心疼的紧,索性把她搂在怀里,温声安慰。

“……嗯。”傅惜年啜泣道。

“现在这里暂时保持原来的样子。你和胡婶聊聊川儿的事,好吗?”他将她搂在怀里,说话的气息温暖的喷洒在她的耳畔。

“……嗯。”她又点了点头,感觉鼻涕都糊在他的衣服上了,忙抽出手腕擦了擦。

在谢景珩眼里,她就还是小时候流着鼻涕追着他们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儿。

他一扭头吩咐士兵道:“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

说着,便搀着傅惜年到自己临时住下的民舍,胡婶一听,受宠若惊,急忙带路。

走到一家民舍门口,谢景珩便侧身站在旁边,胡氏一见,抢先进去。

回自己的家,她倒是不顾忌,一进去,虽然悲伤还在脸上,就忙着招呼他们喝水。

这是一间茅草房,谢景珩要弓着腰才能钻进去,他却拿一只手小心的护着傅惜年的头,生怕她磕着碰着,“这门楣低,慢点,别碰着。”

长随夜鸢眉头一皱,若不是今天是川儿少爷的丧事,他都要笑出来了。

真是的,王爷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呢?他不是历来都不近女色的吗?

“这边是川儿住的房间,没见你之前,本王打算今晚自己住。”谢景珩指着旁边一间屋子说。

傅惜年一看,这个茅舍一共三间房,这间是泥砖砌墙,另外两间都是挂些破草席什么的,看向胡氏,心生愧意,“胡婶,谢谢您如此善待我弟弟。”

“没有的事……啊,该的。”胡氏语无伦次道。

谢景珩又陪着她钻进房间,屋子很窄仄,床上已经收拾过,放着谢景珩的行李。

墙上挂着一把弓箭,傅惜年一见,自己的弟弟都能拉弓射箭了吗?可她还没见过他一面啊。

还有父亲……

她鼻尖轻颤着,喉咙发硬,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胡婶:“有人……来找过他吗?”

如果父亲已经见过弟弟,会不会走的安详一些?

胡婶眼里也蓄着泪光,缓缓摇了摇头。

傅惜年突然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谢景珩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下颔轻轻的顶在她的头顶上,双手捧着她的脑袋。

见她哭,他心疼得要滴血啊。

她的肩膀抖的这般让人心碎。

……

“王爷本来打算把弟弟与父亲葬在一起吗?”哭了哭,她终是仰头望着他硬咽着说。

“没想到你会来,所以,本王之前是这么想的。”谢景珩诚恳道。

“那……就按王爷的意思办吧。”她又说,退出谢景珩的怀抱,掀开红肿的眼皮看向他。

谢景珩喉头一哽,这是真拿她当兄长了吗?

一想,也是。

想起初见面时,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民妇。

她已经是潘家妇!

也好,能做兄长也好。

点了点头道:“时间,你来定。”

傅惜年扭头看向胡氏,“胡婶认为可以吗?”

胡氏讪讪道:“川儿既是姑娘的至亲骨肉,理当和父亲在一起,民妇没有意见。”

说完,忙用手抹去滚落的泪珠。

“如果弟弟和父亲在一起,便是大晋朝在,他们就在。自有大晋朝的军士为他们守墓。”说着,她目光移向谢景珩,见他点了点头,又接着道,“父亲是大晋朝的功臣,是安定侯,子承父业,弟弟他也当享此殊荣。”接着,话锋一转,“胡婶为我傅家收养骨血,可愿意随我回京,安享晚年?”

“愿意,愿意的。只是民妇之前已经答应将来跟王爷回京……”胡氏侷促道。

傅惜年抬眸看向谢景珩,对方忙道:“之前是这么想的。既然胡婶收养了川儿,本王自当替老师还了这份恩德。”说着,手搭在她肩上,“年儿不是说认本王当兄长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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