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夫人(1 / 2)
翌日。
将军府里,偌大的园子寂静无声。
傅惜年昨晚因为父亲的事辗转反侧睡不着,后来一犯困,睁开眼睛,太阳都刺眼了。
还好,关于请旨和离的事,她等不及,正好昨天潘图战放下狠话,今日午时必休她出府。
亦罢,休就休,她认了。
亲眼目睹这家人无耻至极的嘴脸,别说舍了那点嫁妆,便是要她三碗心头血,也誓不再为潘家妇!
有了自由身,她才好亲自去一趟北境大营,探明父亲的死因,也好让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安心投身。
想父亲他,一个身居高位的权臣,因为一个身份不明的庶女傅惜月抗旨逃婚,触怒龙颜被贬为监军,而后又不明不白死在北境大营。
可她傅惜月,却堂而皇之的从一个逃犯干到将军,还下手抢了那个当众立誓:愿和自己一生一世相守白头的潘图战。
虽然……自己可以麻木装着不知道,终究是安定侯府被当众打脸了。
而傅惜月在自己面前,仍然动不动就装出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受气包样子,背后定是要笑得肠子抽筋吧?
想到这里,她确信自请休弃是正确的。
虽然没落,可将军府毕竟是将军府。休妻是需要程序的。除了双方至亲见证,大理寺作记载留下案底,冰人犹其不能少。
而她,没有通知自己母亲,以免她伤心难过。只邀请了闺中密友谢景予,和冰人王夫人。
王夫人是定远侯王淦之妻,为人和善热情,当初听说傅家因潘图战立誓一生相守一人,而将视为掌上明珠的嫡女下嫁将军府,加上她夫君也兼镇北将军一职,对潘图战较为熟悉。说他没有心机,人也可靠,作战勇猛,遂自荐为媒,端的是想成就一桩一夫一妻的当世佳话。
但当时的情况,父亲安定侯是一朝首辅,位高权重。巴结讨好之人络绎不绝。
而现在,父亲亡故,安定侯府昔日风光不再,甚至连个继承爵位的子嗣都没有,王夫人还肯为自己这点小事奔走吗?
正纠结中,灵儿来报,王夫人已经进口惜居了。
她气质高雅衣着华贵,容貌和身材也保养得极好,却看得出刻意少戴些首饰,只简单一支玉簪别住发髻。笑脸吟吟却难掩眼底那份愧疚的情绪。
傅惜年紧走几步迎上去,福身道:
“王夫人不辞辛劳光临寒舍,惜年有礼了。”
“快快起来,若为了你这大礼,本夫人便不跑这一趟了。”王夫人说着,将傅惜年的小手握在她绵软的掌心,“都愿我当初阅人不慎,害你如今成了……这样。”
说话中,王夫人的目光慢慢就沉了下来。本想说“成了京城笑柄”,眉心一蹙,娓婉的说成“这样”。
是啊,当初登门求娶傅惜年的贵公子络绎不绝,寒了多少京城贵女的心?
不曾想安定侯夫人却仅仅因一句誓言,而定下家道中落的潘图战,惹得多少高门阔少悔不自知。
结果呢?
真真应了那句:当初有多少人关注,如今就有多少人嘲笑!
“母亲只是希望小女子得一人而相守白头,却不想,成了笑话。”傅惜年一边陪王夫人步入花厅,一边淡淡道。
“我本以为那潘图战也如我定远侯一般长情……”
“也该得惜年没福。遇上这种人渣,怨不得王夫人。”
“但我还是自责。他潘图战可以请旨赐婚,压你接受他自食其言纳平妻,你何不可以请陛下赐你和离出府?为何却要这般自请休弃?”
“不瞒夫人,请了旨的。”傅惜年感觉王夫人不因父亲不在而低看她,不该瞒着,实言相告。
“陛下可是不准?”
“也不是。”傅惜年摇了摇头,“陛下当是有他的难处。”
也不知答应下旨和离,是否又是陛下的“权宜之计”,她想活出自己的样子,而不是在等待中磋磨自己。
“……”王夫人叹息,多好的姑娘,就这么给毁了。
“我知道。若是旁人,既是疆场并肩作战生了情愫,姑娘说不定就忍了。可偏偏是傅惜月。众所周知,正是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入宫选了秀女,却又抗旨逃婚,才触怒龙颜,将安定侯贬谪出京,因此枉死,他潘图战难道不知?”
“……”傅惜年颔首垂眸,总算有一个人说出她心中所想,反手握住王夫人,一股道不明的情愫在掌间酝酿。
王夫人也进一步握紧她,“既是如此,今天本夫人给你作主,和离便是。为何要自请休弃,如此作贱自己?”
她语气坚定诚恳,自认家夫定远侯身为镇北将军,官拜三品,又有爵位傍身,要治他潘图战一个五品常识将军,那是绰绰有余。
“夫人有所不知,我也是近日才知晓,当初潘图战立誓与我相守白头,并非有多少真心,而是受了我那婆母的教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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