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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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色的药膏躺在深色的大理石砖上,甚是显眼。

俞栗完全僵立在原地,不敢去捡,也不敢抬头去看宴时庭的表情。

二人僵持着,直到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宴时庭才弯腰捡起了那支药膏,冷声道:“你先去吃饭,吃完后来我书房,我们谈谈。”

说完便阔步离去。

俞栗回头看着宴时庭的背影,咬了咬唇。

他原本只是打算躲着宴时庭,反正明天就开学了,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把那些事通通都忘了就好。

可没想到,他会不小心把药膏掉出来。

从宴时庭的表现来看,他想跟他谈的就是那晚的事。

他现在无法再躲了,只能面对。

正好,他心里的那几个疑问,他也很想得到答案。

俞栗抿紧唇,深呼吸几下,走到厨房里看到了保姆阿姨特意给他留的饭菜,都还热着。

不知为何,俞栗突然有些想家。

在家里,在自己的世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俞栗眼眶泛酸,埋头随意扒了几口饭。

可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后,俞栗就放下了筷子。

他收拾好餐具,独自打了会儿气,才来到三楼宴时庭的小书房外。

书房门半掩着,留了一条缝。俞栗抬手敲了敲门板,随即推开门进去。

宴时庭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垂眸看着桌面上的那支药膏。

看见俞栗走进来,他抬起眼,问:“吃好了?坐吧。”

俞栗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抿了抿唇,道:“宴总,这个药膏是我在床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找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俞栗还是想再试探一下,也许宴时庭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那么他就会装作不认识这个药,从而将那晚的事轻轻揭过。

这样的话,俞栗也就可以顺势“不记得”。

然而,宴时庭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宴时庭刚说完,便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他的话仿佛砸在镜子上的锤子,让俞栗刚才抱有的幻想碎成了好几片。

俞栗放在腿上的十指纠缠在了一起,他垂下眼睫,问:“那那天晚上的事,你其实一直都记得。”

话音落下,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宴时庭点点头,承认了:“是。”

俞栗几乎又要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他右手死死掐着左手掌心,眉头疑惑地皱起来,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困惑:“你记得,可是你没有……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为什么一点表现都没有?”

“那晚我睡着后,你明明醒着,为什么还要留在我房间,给我制造出我先醒来的假象?”

随着那些疑问一股脑儿出现的,还有他控制不住的眼泪。

越想越不解,越不解便越委屈。

俞栗哽咽着,泪眼婆娑:“然后我担惊受怕,不确定你是否记得,我绞尽脑汁想办法去试探你,你没有反应,我……我就以为你……”

他就擅自以为宴时庭不记得,于是努力自然地像三年前那样跟他相处,去解释自己会放下对宴隋的感情。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在他单方面认为他们之间已经说开了的时候,宴时庭是怎么想的呢?是在默默地看他的笑话吗?

俞栗突然卡了壳,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很好笑是不是?”

那双桃花眼被泪水打湿,满含痛苦地看着他。

宴时庭只觉心脏抽疼。

他不想提起那件事让俞栗难过,却没想到这样反而让他更痛苦了。

可对于俞栗的疑问,他却无法解释。

宴时庭紧绷着脸,沉声问:“俞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笑话你?”

俞栗笑容苦涩,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承认自己刚刚说的有气话的成分,是在迁怒宴时庭。

是啊,一切不都是他“自以为是”吗?他有什么资格怪宴时庭没有表现出还记得那晚的事?

“你没有笑话我,是我自己出尽洋相,咎由自取。”

俞栗突然又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宴时庭跟他相处时的一些细节举动。

给他上药,帮他出牌,替他向宴隋说出称呼上的不妥,在游轮上生着病还让出床给他睡……

在中午回来的车上,俞栗没有上车就睡着。

他那时靠着车窗在想,宴时庭其实对他也不错。

可现在想来,那些举动都代表着什么呢?

俞栗抹了把脸,轻笑一声,问:“你这段时间那么关照我,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预备情人吗?”

“俞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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