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养猫日常(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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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虽只余两人一猫,但沉默却并未因此打破。

小猫自顾自地在地毯上玩得不亦乐乎。

三水琅低下头,将视线落到灰原哀身上。

没有他人在场,他也不必再隐藏自己的视线。

灰原哀依仍然低垂着头,三水琅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能看到她腿上的杂志。

仍是那页,自他坐下以来,就从未翻过。

灰原哀就像一只畏惧的小猫,生怕挪动分毫,就会引致他人的注意。

三水琅只是默默注视着灰原哀。

他并未因为灰原哀的决绝而受伤,更未因此对灰原哀有过丝毫的责怪。

这个世间最难的救赎便是自救。

良医难自医,清官难断自家事。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落在当事人身上,却可能是一生难过的难关。

不站在与他人同样的角度,就难以理解他人所看见的世界。一个人若是没能认清这一点,也定然不可能看清自己。

见灰原哀仍然没有动作,三水琅终于伸出手,抚上灰原哀低垂的脑袋。

手掌触摸到灰原哀的刹那,灰原哀的周身微微一颤,好似一只受惊的小猫。

三水琅愈加心疼,动作也愈发轻柔,轻抚灰原哀的秀发,静待灰原哀平静下来。

灰原哀在短暂的震颤后,终于从昨夜的悲伤回到此刻。

她抬起头,眼神环顾四周,见客厅已经空无他人,于是转向三水琅,语气冰冷地问道,

“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你留下来做什么吗?”

三水琅没有介怀她的冷漠。

“正因为他们都走了,所以我更不能走了。”

他在心中默默答道。

三水琅微微摇头,迎上灰原哀故作冷漠的眼眸,

“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稿纸,塞进灰原哀紧攥的手心里。

灰原哀嘴唇微动,似乎仍想拒绝,但三水琅用坚定的视线让她收回了本就难言的话。

她低下头,用冰凉的小手展开那方稿纸,粗略一扫,抬头皱眉道,

“诗?我已经拿走你的一首诗了。”

三水琅直面她的质问,直视她的眼眸,坚定地道,

“不一样。这首诗……是我送给你的。”

灰原哀微微一愣,却不知是被他坚定的视线、还是被他坚定的话语触动了。

她又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三水琅只是轻捋灰原哀的茶色秀发,生怕又惊扰了她。

纵使如此,随着时间点滴地推移,灰原哀的发丝还是开始微微颤抖。

三水琅抬眼望去,发现不止发丝,灰原哀的周身都在颤抖。

灰原哀收回指尖,小手捏紧那张稿纸,既怕它随风消逝,又怕它因此破碎。

三水琅的手悬在空中,一时不知做何动作。

他望着这个颤抖的娇小身影,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那个因举目无亲、四顾无人而恐惧到颤抖的影子。

“那个时候明美姐是怎么做的呢……”

当三水琅孤独前行、心中千愁万绪无法抒发时,是宫野明美将他从泥潭中拉起,接纳了他颠沛流离的灵魂,抚平了他伤痕累累的心灵。

这个世间最难的救赎,便是自救;

这个世间最美的救赎,便是他助。

史铁生曾言:“爱是软弱的时刻,是求助于他者的心情,不是求助于他者的参与。爱,即是分割之下的残缺向他者呼吁完整,或者竟是,向地狱要求天堂。爱所以艰难,常常落入窘境。”

三水琅起身,蹲在灰原哀的身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抬起头,想要透过灰原哀迷离的双眸,与她的灵魂对话。

灰原哀注意到自己冰凉的双手被一双温厚的手掌包裹。温暖从手部传至心里,与那首诗一同融入她孤寂的灵魂。

她抬起湿润的双眼,想找寻温暖的主人,而那不是别人,正是诗的笔者。

两人视线交错,再未偏移,仿佛彼此对视的不是双眼,而是同样心绪万千的灵魂。

三水琅先开口了,落在灰原哀耳里,却空灵得仿佛自灵魂发出、又传入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我们行走于世,总是会有许多身不由己,许多逼不得已。

面对许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归罪于自己。”

灰原哀听闻此话,泪水再也无法抑止,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个不停。

心里流的泪,终于从眼里流了出来。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便是“理解”。

“我理解你。”

短短四个字,说起简单,可若非感同身受,这句话便轻若无物,就像一道讽刺、一声嗤笑,反倒使人感到侮辱。

幸好三水琅的温柔,撑得起它的力量。

三水琅伸出一只手,托起灰原哀眼睑的泪水。

泪水湿润了三水琅的手指,但他却没有收回。

当泪水流出来时,心里定然也装满了泪。

所以他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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