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亡者(1 / 2)
幽暗的地下室,石质墙壁上的蜡烛静静燃烧,昏黄的烛光散发着黄豆大小的光芒。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利刃划破肌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安静到剪刀咔嚓作响的声音那么刺耳。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穿着粗糙亚麻束腰长衫的少年,站在一个半人高的石台前,阴暗的背影随着烛光诡异舞动。
“噫,这肝真肥。”站在石台前的男孩,清秀的脸庞上溅了几滴嫣红,滴血的手上随意拿着一坨暗红花白交织的肉,借着黄豆大小的烛光打量着手中肥腻的肝脏。
随手将手中暗红的肝脏扔到一个陶盆中,男孩目光再次投到身前的开膛破肚的人的尸体上。
沾满黄色油渍的麻布盖着尸体的脸,胸腔大开,一根满是乌黑血渍的看不出材料的棍子撑在肋骨两侧,不让胸腔合拢;尸体露在外面的皮肤肿胀着,偶尔能在皮肤上看到一块一块黑色的尸斑。
男孩依旧忙碌着,满是污血的手上拿着一把不算锋利的剔骨刀,熟练切割开心脏和身体的连接处的坚韧血管。
“川,搞快点!”门外,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催促着。
“知道了。”名叫川的男孩头也不回的嚷了声,拿着剔骨刀的手上稍稍用力,面无表情的取下了心脏,小声嘟囔起来。
“就知道催,能搞多快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今晚能搞定不就行了。”
说完,男孩将心脏放到一个特质的窄口陶罐中,随手抓了把黄乎乎的盐块扔了进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下罐身,发出叮的闷响。
“老头,你的小心肝好了。”
男孩话音刚落,蜡烛照不到的角落里,黑暗肉眼可见的无声扭动起来,静谧而诡异。
不一会儿,一个套着哑光黑袍的身影,脚步无声的走到了昏暗的烛光下。
身影套着长至脚面的黑袍,宽大的兜帽罩住了整个脑袋,只露出干瘪苍白的下巴,半走半飘的来到川的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
黑暗中,川好似对着阴森恐怖的一幕毫无知觉,依旧拿着剔骨刀井然有序的从尸体上卸下各种奇奇怪怪的器官。
不知过了过久,黄豆大小的烛光越发黯淡了,地下室的黑暗好似更加深沉;
川随手扔掉剔骨刀,抬起手臂,用臂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侧头看向石台上装着心脏的陶罐。
...怎么还在?
川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一张苍白干瘪的脸顿时映入眼帘,眼中空洞无物。
不过男孩丝毫没被吓到,脸反而拉的老长。
“拿去!给老头!”川反手揪住吓人黑影的衣领,拉倒他的脸前,指着装有心脏的陶罐,不耐烦的说道。
“你...不...怕...我...吗?”黑影空荡荡的眼眶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孩。
男孩翻了个白眼,松开揪着黑影衣领的手,转身双手抱起装着心脏的陶罐,重重按在黑影胸口,黑影下意识双手托住陶罐。
盯着手上陶罐,黑影一点一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小鬼,再次开口:“你...不...怕...我...吗?”
“怕怕怕,老二你最吓人了。”说完,双手扶着黑影肩膀,扭动它的身体,让他背对自己。
随后男孩飞起一脚,精准无比的揣在黑影屁股位置,径直将这家伙蹬飞出去,仿佛操练过无数遍一样。
“走你!”
挨了一脚,黑影抱着陶罐,好似没有分量一般,向着门飞了出去。
飘在空中,黑影机械般扭过头,看着男孩,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二?”
闻言,已经面对尸体继续忙碌的川,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下。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我总不能告诉你,你的黑袍子上全是我的右脚印,老三的全是是左脚印吧。
没有理会这个好奇宝宝,低头继续忙碌,双手捧起死尸的肠子,吃力的扔到石台旁的木桶中。
随手从石台角落里拖出一个半人高的麻袋,熟练的抽出一块粗糙厚实的亚麻布,开始清理尸体空荡荡胸腔中的血液。
“真麻烦,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烧掉呢?”川嘟囔着,虽然他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不太现实。
这里是德拉普尔领,隶属南苏西公国古尔·德拉普尔男爵,紧挨着公国北方的边境线。
外面的世界什么样,说实话,他并不知道,但对于这里的殡葬行业,那他可就太了解了,自从这家伙穿越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躺在床上养伤的时间,他剩余的时间几乎全部用在挖人埋人上了。
因为南苏西独特的风俗,这里的人们会把死去的亲人做成类似木乃伊的干尸,每逢夏天的弥夏节和冬季的感恩庆典,人们会把埋在墓地里的亲人挖出来,一起喜庆的过节。
这就导致了殡葬行业非常兴盛,几乎每个人类聚集地,都有或由教会承建,或由当地领主承建的墓地。
而墓地的兴盛,两种职业应运而生,一种是隶属于教会的平民职业【掘墓人】,还有一种就是【守夜人】。
川的师傅兼救命恩人兼老板,就是一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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