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柳絮纷飞，花开花落（一）（2 / 3）

“可惜了这株柳絮，它本来长得很好。”唐晚晴感叹着这株可与老师灵剑相持的草木，继续说道：“我明白你对于女儿的思念。”

“正因为你有这种思念，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能狠下心让它枯萎，你能为了来此拔下它，那么是人世间重要，还是你女儿重要。”她说。

她总算提及那三个字，如重锤沉沉砸到众人脑海。若是从前，柳絮的枯萎定然会让诗作木心痛至极乃至道心崩溃，如今他却毫不怜惜毫无懊恼，有的只是毅然与决然。

他淡然说道：“纵使它再好，若为了我的女儿，便不可惜。”

“那你应该再想想你的族人，顺便想想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唐晚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只是要棺，我说过在那之后我会帮你。”

“你还有机会改邪归正。”

玄知圣人三千道身，各持一口梧桐剑。

如今她这位圣人弟子拿着一口，这打了起来，那么在此行的目地之外，还要再加上一条圣人的颜面。

“这不是一件事。”诗作木说道。

“你要棺，但是它不在这里。”他一口咬定，又将祸水东引说道：“有两个人带走了它。上人与其这般逼我，不妨问问身边人，去问问县里人。”

唐晚晴常常怜悯，在这世间自然常常感到无可救药，这一次也一样。

“这就是一件事。”

她沉默很久后，看着云素，却是问诗作木说道：“你还有让步的时间。”

诗作木寸步未动，说道：“让与不让，它都不在。”

唐晚晴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那两人蒙面？”

“是。”诗作木回答。

她又问道：“一人持刀一人持弓？”

“是。”

“骑着一匹灰马？”

“…”诗作木对此并不清楚，他看向诗尝经，诗尝经神情微变，回答说道：“是。”

唐晚晴不再问了，她看向云素，眼中莲花含苞待放。

她眼中有莲花，初境中也有莲花，此刻那些束缚着莲花的铁链突然崩裂，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她在告诉云素，不必藏了。

她已经出手了。

已经挑明了。

鸢钟灵与唐晚晴比拼时云素昏死过去了，他只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那股火焰的炽热，现在是他第一次见识人间强大仙人的战斗。

作为一个知初境仙人，一个初入修行的修行者，这是莫大的机缘与荣幸。

看她一剑落下，云素有所悟，也有迷茫，眼前一切与他在山匪身上学来的几乎是背道而驰。他说不来谁好谁坏，随即他在选择中想明白一件事，他根本就不用选。

看到唐晚晴眼里的莲花显露之后，他撤去眼里遮掩漆黑的观想，快步走上前去，从堆积在地上的长刀中挑挑拣拣，最后拿出某个夜里用过的一柄。

他手持着长刀看向诗作木，又看向诗尝经，说道：“我拿了一把刀。”

诗尝经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精神大震。

“灰马放在山上了。”云素平静的望着他，摇摇头说道：“可那夜我的确没带走那口棺，不是不想，是我搬不动，也打不过你们。”

他说着听到诗尝经拔出鞘中长剑，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只有内心的战意极速升起，双眼火热的看着云素说道：“不曾想，仅仅相隔两日，你我又再相见。”

“不如不见。”云素看看他手里长剑，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带走那口棺。”

另一人是谁不言而喻，就算诗尝经再无法将眼前美丽高洁的唐晚晴与那夜的匪徒联系起来，但事实就是事实。

少年就站在他面前。

他此番北上，首先是为了帮诗作木寻找诗绪，其次便是为了与咏离江以外的仙人交手。

咏离江尽头那里很安静，也很无趣。

他们守着那株柳絮，也被困于柳絮。如今柳絮枯萎，自然也得自在。

诗尝经凝视着云素，心脏突突跳动着说道：“上一次，我输给了你，她说那是因为你用的是你的东西，而我用的是别人的剑别人的意。”

“她说得很有道理。”他说：“那之后我险些道心崩溃。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

“族里的仙人不少，收藏的术法有也很多很多，我学了太多，我的剑受了太多浇灌，每当我挥剑时，那些剑招剑式剑意就会自己出现在脑海。”

“我已经再难，再难…”

他突然无比的难过低沉，随之而来无比的激昂说道：“我承认，你的剑、你的剑很亮眼。”

“但我不服。”诗尝经剑指云素，说道：“请赐教！”

云素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的话语还有他的情绪有些遥远，心想若是此时直接认输，大概会被误以为是在羞辱他，可他真的没打算把精力浪费在这无意义的比拼上。

所以他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向诗作木，缓缓说道：“我已经说清楚了，我还是想见见诗绪。”

他明知这种无视同样可能是羞辱，但他不想再去管少年的气盛，为诗尝经想一次已经很麻烦了。

这里的人很多，但没人会愚蠢到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