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惊鸿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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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惊鸿意

鸢山的冬夜里。

一只小鸟静静的站在柳林某棵柳树的树梢上,望着林中林外的一切,细细感知着林中田野里那轮水中月传来的一切波动。

它一整夜都站在这里,当那口棺椁打开了一道缝隙,那些波动跑出林子时落到它心田时,它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浓郁的人才有的情绪。

它本来始终淡然好似一切尽在掌握,此刻却通通成了恐惧忌惮。

它看了看天空,鸢山就开始下雪。

雪花飘在它的羽毛上。

它眼里的恐惧忌惮缓缓变成了担忧,随后它穿过厚厚山峰的目光落到山脚的某个小院,落到小院里的桑树下。

它记得,过去十几年,有个少年一直在那棵树下练剑。

然后,它的担忧变成了自信悠然。

世上只有一个生灵最清楚少年内心的恐惧压抑,这个生灵不是苏一一,更不是云氏夫妇,而是它。

它一直清楚他恐惧什么。

它一直知道他为什么出剑。

它一直明白他要刺的是什么。

这剑抬了十多年,总是要落的。

这雪下了不止十多年,但也总是要化的。

墓室里林老先生的话音刚刚落下,墓室忽然传来一种只有仙人才能察觉的震动,那是源自生息的动荡。

源头是在那唯一没有人头堆积的地方,齐细水已经出现在了那里,苏一一并没有拦住他,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去拦。

此时齐细水正站在台上,紧紧的抱着那口巨大的棺椁,双手手指则是触碰着棺椁两侧的某处。

他的手指深入其中用力一拉,林老先生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他无声无息的欢喜刚落在脸上,还是无声无息,那口棺椁在齐细水手下出现了一道缝隙。

再然后,整个墓室的生息开始极速流逝,如云般被风卷入那条缝隙,在那有若深渊的棺椁中似乎有个无形的大口,疯狂吸取着这座坟墓里的每一丝生息。

云素感到不妙,如果只是这样他还不至于担心。哪怕所有人都变成肉体凡胎,他也有信心打败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家伙,可眼下不止是生息的消逝,在它消逝时,一股沉重昏暗压抑的气息取而代之。

他在齐细水刚来时也感受到这般的沉重昏暗压抑,在鸢山时也时时刻刻感受到,唯独此刻最是浓烈。

中年人欢喜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得意,这样的意味就以他为中心散出,像是那些飘落的洁白雪花,以他为天,以整个墓室为地,一点点的落满。

一寸寸的埋葬。

当它侵袭到事物时,又会变成一条缓慢爬行的难缠的毒蛇,一寸寸攀附上小剑,一寸寸攀附上云素。

它是那般的洁白纯净,却是那般压抑昏暗,拿夜色或是县里的牢狱与它做比,就要舒心自在得多。

这就是他这些年从鸢山理会的东西。

笼中雀,井中月。

连呼吸都渐渐变得困难,云素心头堵塞无比,他用力一脚踹向中年人胸膛,同时借力往后退去。

“哪怕我没有知初,可这只有知初才能明悟的韵我已经悟得。而你呢?你才修行了多久?我又修行了多久?”

“你怎会赢我?又凭什么赢我?”中年人任由他退后,他则是缓缓起身移步不远处的入口处,拦住这唯一的出路说道:“没有了生息,没有了境界,你怎么胜我?”

那些书卷中学来的礼仪再也压制不住他心里的嫉妒怨恨,沉着脸说道:“你只是运气好,当然只是运气好,运气好在鸢女选了你,让你得到了那卷书!”

云素不懂仙人,同样不懂仙人的术。但他见到这位林老先生这么做,也让他心有所感。

他找到苏一一,看见她正在棺椁边蹲着,还是懒散的看着齐细水,嘀咕着说:“我真没用。”

“我知道你没用,连个老人都看不住。”云素随口说道。他没有看她的神情去猜测什么,而是看向齐细水,看到他将那口棺椁打开之后,已经一脸慌张的跑到了中年人身边。

他并不清楚棺椁里有什么,只知道其对仙人具有很强的震慑意味,他闻到那股酒香更浓郁了些,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东西。

而云素这会儿的无视在林老先生眼里就成了一种蔑视羞辱,他怒不可遏地说:“我实在不知道,你这仅靠着运气知初的废物,是怎么能蔑视我的!”

他的话像是有某种魔力,在那种魔力的引导下,墓室里所有的压抑束缚有了唯一的目标。

这成百上千压抑组成的雪花齐齐摇晃着飘向云素,而它们洁白模样形成的光影早已先一步到来落在云素眼中,将他沉沉压入雪下,锁在鸢山中!

感受着这些说不清的无力,这些道不明的压抑窒息,云素再一次握住了剑,他持着剑缓步向前。

他沉默的看着他脸上的愤怒,感知着这些压抑。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平静的说道:“谢谢你教我。”

他握着剑接着走,步伐优雅缓慢,接着说道:“你以为我握剑是为了什么?”

“你说岁月,你说机缘,你说境界。”

少年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说道:“你说了许多许多,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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