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来自江南的文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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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顾笙侧首看向萧砚随,敛下眼睫,淡淡一笑,流露出志在必得的从容。

“陶岐的遗书,本身就是线索。”

“才学过人又心术不正之辈,怎受的了籍籍无名?”傅淮搭腔,解析的更详细了些。

“只是要辛苦少卿大人了。”

柳贺干巴巴一笑,不辛苦,命苦。

这傅淮嘴毒性子傲,中探花后不得重用,后被外放出京在穷乡僻壤混了个九品芝麻官,淡出了众人视线。

如今,又重新被调入上京城,做了天子侍读。

虽没个正经官职,但也没人敢小觑。

明眼人都知,傅淮的春天到了。

“臣会抓紧时间做对比的。”

“一有消息,必立刻呈报陛下和娘娘。”

顾笙眉梢微扬“无论幕后黑手是何人,是何背景,有何靠山,都不必手下留情。”

“倘若案情陷入僵局,难以确定罪犯,那便将所有有嫌疑之名名单报上。”

顾笙想起了都有些落灰的一发入魂丸。

一击即中,怎么用不是用?

别人做选择是偶然,她是必然。

柳贺虽有些不明所以,仍赶忙应下。

“陛下,娘娘,臣告退。”

殿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春雨。

春雨淅淅沥沥,如绣娘手中的花针细丝,密密麻麻的织就了一幅水墨画。

如丝如缕的细雨沁润着灰蒙蒙的天空被调细雨浸润,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有时候春雨有种能抚平人心中安宁的神奇魔力。

文英殿外的重檐开的极宽,倒也不必忧心雨丝随风潜入。

“陛下,今日的课业您也累了,不妨劳逸结合,调剂一二。”傅淮眸子里潋潋流动着盎然。

萧砚随眨眼,似有不解。

“如何调剂?”

傅淮幽幽道“不如就细数那封伪造遗书中的用典,详叙背后故事。”

萧砚随瞪大眼睛“你们读书人,管这叫调剂?”

傅淮颔首,目光移向顾笙“娘娘意下如何?”

这几日的讲学,傅淮已经大抵摸透了帝后之间的相处之道。

简而言之,陛下听皇后娘娘。

“也可。”

顾笙站在窗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水汽。

萧砚随:……

春雨还是那个春雨,滴滴答答声也还是滴滴答答声,但萧砚随却不觉得春雨可爱了。

明明恼人的很,让他心里不松快。

春雨:很无辜,又无处伸冤。

“朕已经忘记了自白书上的确切内容,自白书还被柳贺带走了。”

“下着雨,总不好再劳烦柳贺送来。”

他本就是一目十行,观其大意。

傅淮敛眉,提笔,在纸上完整的默写下整篇遗书。

萧砚随瞠目结舌。

其实,他觉得,天才和普通人没必要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明明他记得傅淮只是伸着长脖子,随意瞥了两眼,然后就能一字不差落于笔下。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傅淮搁笔,坦言“陛下不必觉得惊讶。”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儒学大兴,读书的目的早已不仅仅是为读书,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才是读书人入仕为官的追求。”

“我若想踏上朝堂,站在陛下面前,都必须擅长这些东西。”

“当然,臣也从不自谦。”

“臣确实比一般读书人,要聪慧那么一点。”

“而陛下为君,舞文弄墨之道略知一二便可,需要紧做好的,是知人善用。”

“知人善用,鉴人在先,而后用人,其次驭人,集众人所长为己所用,只要用的好,臣子的,就是陛下的。”

“威、利、理、情、义,皆是陛下可用的驭人之道。”

“择其一,或兼用之。”

大乾需要的是能缔造政通人和河清海晏的君王,而不是出口成章下笔有神的大儒。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讲学中也格外注意界限和分寸。

谢逾选他来此,可不是为了把陛下从一条歪路领上另一条歪路的。

顾笙眸光潋滟,傅淮真真是有大才!

除了在曲折迂回委婉含蓄一道上有待提高。

这个夫子,谢逾选的很好。

萧砚随若有所思,在心中不断的重复念叨傅淮的话。

“朕好像悟了!”

顾笙失笑“最好是悟了。”

“那便找典故吧。”

萧砚随:其实,他也不是不能再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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