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3)
这一瞬,烛草眼前浮现出自己的未来。
如果实验失败了,黑袍人会把她留下来,供玄清教发泄怒火,自己逃命。
如果实验成功了,黑袍人也会把她留下来,供玄清教发泄怒火,自己高升。
她的命是多么微不足道。
无论成败与否,都是取死。
苍天在上,倘若真能睁眼看看世间,请让黑袍人和她一起死吧!
……那位玄清教的弟子,还在城中吗?能在黑袍人遁走之前赶过来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她相信荆怀。
疑问中。
灵气漂浮。
……是青年身体中的灵气。
黑袍人已经执刃,用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青年的肌肤。
与石桌一体的沉重锁链一度锁住了青年的灵脉。
如今,随着青年经脉裸露,他身体中的灵气便逸散出来了。
冷白色的肌肤。
冷红色的血流出涌入石台。
憋闷的暗室里透着淡淡的腥香。
这是烛草第二次闻到这股香气。
第一次闻到这股香气时,她知道了青年的名字。明明流出来的是血,但青年却可以借此和她对话——
越芳时。
烛草知道,他是黑袍人觊觎已久的上等素材。
那一天……
那一天,越芳时一边流血,一边请她想办法送信出去。
-“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一个活人了。”
烛草记得好清楚。
越芳时还说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感觉你是好人。”
真稀奇。
他竟然不把自己和黑袍人一般视为痛恨对象么?
越芳时被俘获,是中了黑袍人的计谋。
而自己……是计谋的执行者。
可越芳时却说,你是个好人。
……明明年日一久,连她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了。
烛草答应了为他送信,但她也要找机会才能离开暗窟。
这一等,又是许久。
那位玄清教弟子,还来么?
嗅着自己的血香,越芳时的唇畔终于浮现一丝苦涩。
黑袍人在以血为引入阵。
他……
烛草轻轻屏住呼吸。
空中的灵气似乎变了。
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暗窟的重重封锁,跑了出去。
她偏头,黑袍人专心致志刻画着阵法,似乎毫无所觉。
越芳时累极了,疲倦的闭上眼。
以血为引,燃灵为念,遥寄千万里。
这是越芳时一直没做的事。
他终于做了。
.
越芳时的灵念直抵千万里外的玄清教。
而在镜明城中。
城主府内。
荆怀住的院落里。
侍女轻步进来,荆怀在床上睡得正香,午睡还未醒。
轻手轻脚将桌上的糕点果饮替换成新的,侍女又关门离开了房间。
十息过后。
并没有睡着的荆怀掀开身上的被褥,缓缓坐起身。
随着她睁开眼,房间东南角的一株室内盆景的盆里,方方正正的小木头脑袋冒了个尖儿。
紧接着,整个木头脑袋都在空气中了,小木傀一耸一耸的把自己整个从土里拨出来。
荆怀眼睛一亮。
她看得清楚。
木傀坐在盆景边边,朝着荆怀的方向,把自己的肚子又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
烛草姐姐的信送成功了!
那个有银色铃铛的,给她吃桂花糖的玄清教弟子,应当能够明白烛草姐姐的意思吧?
将送信成功的消息告知荆怀后,木傀就消散了。
它重新融进了盆景的枝干,了无痕迹。
只剩荆怀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软滑的蚕丝被。
她只有八岁。
懂的事情不多。
但有一件事她清楚明了——
玄清教失踪的那位弟子,决不能如父亲所想,死在镜明城。
想到昨晚,自己用木遁之术时,不小心偷听到的对话,荆怀身体轻轻颤了颤。
父亲太大胆了。
纵然她从烛草姐姐手中接过信时,便已经预料到不会是一件小事……也想不到竟然牵涉了玄清教!
或许,还不止玄清教……
想到荆致同幕僚说的话,荆怀咬了咬唇。
就连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身为元婴后期的父亲,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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