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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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此。

起码,并非全然如此。

其实也不怪她们先入为主,实在是之前这样的事太多。

连她们阿父阿母都总是叮嘱,遇到宫中的萧娘子千万要恭敬客气,不然哪里得罪了,被欺负也只能按头吃下闷亏。

只是往日许多事,都不曾有推人落水这般严重罢了。

清湘看上去很是为难地犹豫一番,与她交好的几个女娘都出声为她打气,让她不要怕,今日这么多人都看着,还真能有人仗势欺人不成?

于是终上前一步,肯定道:“正是知晓前因后果,我才真心替公主殿下不平。”

“当日不过口角之争,萧娘子一时气愤,便将堂堂公主推入初春寒水之中,事后还不知悔改,在岸边大放厥词不许人救,直到我母亲路过,才让身边武婢下水救人。”

“这样的大错,却未遭什么惩处,反而是公主殿下被禁足了许多日子。萧娘子做下了这样的事,还不许人说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惊疑不定间又顾及身份压抑着声音,就连最外围一些小官之女此刻也忍不住,与旁边人低声交谈一二。

或直接或暗藏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萧芫身上,等着看她如何回应。

若所言为真,今日当着众人之面坐实,不光损害萧芫自身名誉,更会牵连皇太后乃至圣上,兹事体大,绝非月余就能平息的。

更甚者,朝中言官如以此谏言,到时,就不仅仅只是内宫之事了。

若所言为虚……那这清湘郡主之心,也当真太歹毒了些。

出乎所有人意料,萧芫不见慌张也没有反驳,而是坦坦荡荡道了句:“我何时不许人说此事了?”

甚至声线渐含笑意,“郡主,怎的往日不曾发现,你也是个断章取义的好手啊。若读圣贤书也是如此,那诸位圣贤的棺材板怕是都压不住了。”

这话说得,恁地夸张,当场便有几人笑出了声。

清湘瞥过那几人的脸,袖中指节攥紧,冷道:“你凭何说我断章取义,你敢说,这不是全部事实吗?”

萧芫笑容渐渐敛去,众人心高高提起,觉得她这是要露怯了,却见她将目光移到公主身上,肃然开口:“全部事实?那我缘何要推人落水,这公主殿下,又是缘何会被禁足呢?”

陈娘子听到此处忍不住质问道:“难道并非口角之争,公主禁足,也不是因为萧娘子吗?”

语气匪夷所思,似乎就是笃定了她在狡辩。

好些女娘看向这爱出头的陈娘子,不少暗藏鄙夷。

虽说此事大家都想知道,可就这么大喇喇地问出来,是嫌她家阿父头上的官帽戴得太过稳当了吗?

有人耳语解释,道其父正是公主舅父。

哦。

原来背后有人,那怪不得。

这下再看不起,也得将鄙夷藏好些了。

萧芫没有理会这个跳梁小丑,直接道:“李沛柔,你当真不知,宫中少有人议论,到底是为了谁吗?”

李沛柔昂首,毫不输阵。

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她萧芫吗?

还偏偏这样说,是想要以此威胁她?

那她可不怕。

当日只是几个宫女内侍,萧芫都直接被刺激地昏厥了过去,今日她还能有本事当着这么多世家贵女的面说出真相不成?

陈娘子保护欲爆棚,半挡在李沛柔身前:“萧娘子,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众人都屏息等着,却见萧芫唇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眼眶渐渐红了。

萧芫身上,总有种奇异且浑然的魅力。

她肆意张扬时,人们不自主地艳羡,想要去接近追随。

可当她露出一点儿伤心的模样,哪怕着华服抹浓妆,也依旧能惹得人由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意,甚至担心,莫不是这簪钗太重,压着了她娇贵的身子。

只是从前,萧芫撑着面子,哪怕心里头吞泪都不肯露怯。

可今生,她渐渐感觉到了,对于女子而言,有时候示弱反而是一种武器。

这种武器,会比寸步不让、事事争先,更强上许多。

她面上的这一番变化,将好些人震得无言。

连清湘郡主都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不少人面露不忍。

心想,清湘郡主等人明知今日赏花宴乃萧娘子一手主办,还特意当着众人如此发难。

就算萧娘子之前有错,什么时候说不行呢,偏要闹成这般,若说无自己的私心,她们可是万万不信的。

萧芫泪花在眼底打转,就是倔强得不肯落下。

“好,既然你们定要如此为难,那今日我便尽都说出来,是是非非,自在人心。”

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此,无人发现,木梯口登上了一位身着天水碧飒爽骑装,五官端正标致的高个儿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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