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二十九)(2 / 3)
工作比司明明幸福,我虽然自负盈亏,养着十几号人,但我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尔虞我诈、不用日复一日地高压。
可司明明又不是易表达的人,今天那种程度的发泄已经算震怒了。
顾峻川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二傻子似的。刚刚申京京一下就猜到是你,可见你的行为多么幼稚。但申京京说了,能理解,以后有事儿直接找她就行。话我带到了,再见吧。”顾峻川挂断了电话。
对,我是快要破产的二傻子!
苏景秋对着电话这么说一句,还来不及去找司明明,就接到街道电话,让他继续关店。
眼下店开关与否没什么区别,开着反倒浪费了照明用水等费用,他短暂失业了。
他其实很焦虑。
从前他白天赚健康的钱,晚上赚快乐的钱,那时还想自己包揽两头生意真是明智之举。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他都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时候,忘记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现在好了,篮子打了,鸡蛋都要碎了。
司明明出来接水,看到苏景秋坐在那里发呆,就在他身边坐下,无声无息的,吓苏景秋一跳。
“嘿!兄弟!你走路带点声儿行吗?”苏景秋捂着心口,揉了把司明明的头。
“行,好,下次我这么走。”司明明站起来,跺了两下脚。
苏景秋也站起来跺脚,对她说:“这才叫跺脚,怎么回事?跺脚都这么优雅?”
司明明就笑了。接着又叹了口气。安静了片刻,终于决定跟苏景秋聊一聊。她其实有点难过。就在刚刚,司内司外的舆论发酵了,短短两个小时,这位专家员工的遭遇就传遍了整个行业。不,快要传遍职场了。
司明明看了那上面的帖子,很多人都在声讨公司的“裁员暴政”以及猜测她作为那场谈话的当事人究竟对那位同事说了什么。
司明明的专业性和人品遭到了空前的质疑。
她刚刚坐在书房里,回顾了自己职业生涯里很多里程碑似的瞬间,她突然发现:决定她火箭般速度晋升的,或许不是能力,而是运气。
过去十年,她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正确的节奏上,这让她看起来非常厉害,却也为她镀上了一层虚妄的外壳。如今她就在那一瞬间,砸碎了这层外壳。
正如之前司内同事所说:除了人命,没人能搞倒明总了吧?
司明明又要拉着苏景秋的手说话,苏景秋忙抽出手对她说:“搞得跟我奶奶似的!这样吧,我允许你亲我一口再开口。”
说完不待司明明反应,就倾身亲了她嘴唇一口,又移到她额头,贴上去,久久没移开。而他的手轻轻拍她的头发,一种无声的安慰。
司明明的心软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就红了,差点哭出来。对,差点。司明明的眼泪自动憋了回去。
她稳定了情绪,对苏景秋说:“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但我也没有妄自菲薄。只是最近发生的许多事,让我意识到,我就像一个赶海人。我赶上了涨潮以后最好的时候,捡到了最肥美的海物,我以为这是我自己厉害。却不知道是潮水送来了一切。”
“别这么说…”苏景秋想安慰她,司明明却打断他,继续说:“你听我说。一直以来,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明总,因为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明总,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现在,我意识到我真的只是一颗螺丝钉。无足轻重的螺丝钉。”
“我不在了,新的螺丝钉很快会被拧上。我所拥有的光环都不属于我。”司明明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她顿了下:“当然,我有几个臭钱…”
“不是,你等一下。”苏景秋打断她:“你觉得你这个时候炫富合适吗?你刚刚烘托的氛围差点把我整哭,紧接着你来了这么一句…”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有几个臭钱…”司明明一本正经,毫无炫耀之意,但那也太刺耳了。苏景秋可说不出这种话,他想的是如果他一直关个三五年,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他那三辆车可以变卖两辆,留一辆比司明明那辆强不了多少的代步。
那样的日子似乎也能过,只要司明明不嫌弃他穷。当然他也不会一直那样下去,他还有不错的相貌,以及愿意动的时候其实很不错的头脑。
“司明明我跟你说件事啊…”苏景秋犹豫地把专家同事的住院时间和当下可对外的情况对司明明说了。说完了就解释:“我让顾峻川问的。”
司明明觉得他很可爱。这些信息在她出书房门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但苏景秋费心费力排除万难想帮她的样子令她感动。
“谢谢你,这对我很重要。”司明明说。这一次她一点没扫兴,她也渐渐学着去做一个不扫兴的人了。
下一天,司明明部门就收到了新的任务,也跟胡润奇的项目结论有关,陈明的部门,要裁撤70%,只留可以维持他们的产品日常维护的人员即可,以技术人员为主。裁员名单上有司明明认识的几个员工,艾兰在其中,而郑良因为怀孕,避免了这次裁员。
公司要求速战速决,因为司明明之前主导过打通员工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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