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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谧无波的目光,比所有羞辱都更能伤害到他。

程似锦盯着他看了半晌,将自己刚刚满溢而出的毁灭欲一丝一缕地收拢回来,出笼的兽性逐渐屈从于人类的自控。

她抬起头,冬日的光线被阻挡在身后。

这角落昏暗逼仄,窗外飞雪纷落。

陆渺飞快地再次忍下了自己狼狈的溃败,他很想掩藏自己,却无所遁形,唇上齿痕未消,那颗红痣被咬的鲜艳如血。

波涛骤起的情绪渐渐静默下来,他仓促慌乱的喘息越来越轻。程似锦再度靠近,她低声问:“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她并没有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陆渺对待她好像从来不曾建立防线,只是被目光凝视着,他就会过分解读她的态度、会难堪得情愿死掉……只是他不能让陆拂就这么没救了,要是走投无路的只有他自己,就算被逼死他也不会在她面前展现如此卑微低贱、毫无骨气的样子。

她靠近后,陆渺抓着西装外套的动作再度紧了紧。程似锦瞥了他的手一样,他又马上放开,以为这是冒犯:“……抱歉。”

说“对不起”这种话倒是很快。

他觉得程似锦会介意。有些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永远保持着衣冠整齐、一丝不乱,他对于弄乱程似锦的衣服这件事也同样充满抵触,觉得难以想象。

“回答问题。”她按住了陆渺的手扣紧。

陆渺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的声音略微沙哑,无法精准阐述出自己的过度反应。同时,他也害怕尽不到自己的作用、惹怒程似锦,所以出口的只有两个字:“很痛……”

这是借口。两人都明白。

程似锦没有戳破他。她伸手触摸对方腿上的疤痕,圆形的烫伤、一层肌肤破损露出嫩红色圆边儿。她的指腹非常轻地摩挲过伤痕,隐约的刺痛起伏不定。

陆渺的心高高吊起,随着她指尖的抚摸,浑身紧绷,口干舌燥。这种疼痛竟然没有比过她轻微抚摸时带来的触碰感……陆渺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为什么而哭、又为了什么而提心吊胆。

“……我很高兴不用对你太粗暴。”她叹息着说,“我应该更平静一些,我情绪的起伏太大,就会不像个人。”

这句话的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陆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手,在伤痕上轻轻抚动的指尖沾上了一点烫伤的轻微血迹。他眼都不敢眨:“你不是……这样不是在警告我吗?”

程似锦笑了笑,颇有兴趣地追问:“警告你什么?”

“要听话……之类的。”陆渺说,“就像对一个作品印上刻痕,对人的身体做占有性的标记。”

而且这样一个伤痕在腿上,他就没有办法再尝试当模特了。即便他上一次去秀场只是兴趣爱好,借助了林琮的安排,但他毕竟有吃这碗饭的资质……让依靠自己生存的人跑出去做喜欢做的事,这对程似锦这样习惯于掌控和决策的上位者来说,似乎是个事关颜面的挑战。

“听起来我像是那种,得到漂亮的东西就锁起来自行欣赏的吝啬鬼。”程似锦弯了弯眼,笑着说,“还没有那么不大度。”

没错,他也只是“漂亮的东西”而已。陆渺默默地听着。

“不是你想得那样。”她无奈地微笑,却不想过多的解释,“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认为,我不介意。”

她抬起手,指尖沾着一丝残余的血痕。程似锦翻过来伸展开,目光轻轻扫过陆渺。

他坐立难安,仿佛多日以前粉碎在脚边的玻璃杯终于重重扎在了身上。陆渺读懂了微妙的暗示,他低头挪动着靠近过去,捧住她的手,舌尖舐去那一点鲜红腥甜。

以她的视角,能望见一截修长的脖颈。大衣被扯松了,边缘滑落下去很多,侧颈与脊背的连接线条掩在衣料当中,宛如云雾里隐现的青山脉络。他没有这样对待过别人、没有将自己摆在如此卑下的地位过,动作僵硬、生涩,吐息焦灼。

柔软、湿润的触感落在指尖上。

程似锦觉得“不要看”的要求太过为难人了,人类的眼睛对美丽事物的捕捉是情不自禁的。她看不到陆渺此刻的神情,却能感知他试探的触碰,望见黑色碎发垂落时轻微地晃动。

她的手指贴近过去,掌心抚上他的脸颊。

陆渺怔住了,血液的一缕腥甜彻底散去,只剩下她指间萦绕着的余香。那不是香水的味道,似乎是衣物、或者从衣服更深处溢散的气息,是一种纯粹属于她自己的草木洗濯的清凛气味。她的掌心贴到面颊上时,陆渺不知道要怎么讨好才对。

多年来不曾折腰的陆渺,神色生疏地按住她的手,眼角还带着方才崩溃哽咽时的湿润泪痕。他低低地道:“我给你擦一下吧。”

指尖上湿漉漉的水光被擦干净。

她的手十分修长,保养得当,指腹有各种运动爱好修炼出来的茧。陆渺擦拭的时候,不经意按在了上面,有一点儿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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