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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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沈容音脚心定在那里,让人等得不悦,陆行渊嗓音淡淡,偏只那双眼凛冽如刀。

她定了定心神挪开脚,脑海里已开始打腹稿,然而还是想得太便宜,走过去根本没等她出声儿,陆行渊只将那瓷瓶放在桌上,便淡着嗓子说:

“打开看看。”

直接略过了问她知不知情这遭。

大抵是早听惯了她那千百句,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狡辩,这么了解她也挺让人苦恼的。

凭沈容音舌灿莲花也无用武之地,她狐疑忐忑拿起那小瓷瓶,知道里头是什么,所以不敢凑近瞧,只往掌心一斜,却见里头原本装着的香粉粉末,如今换成了颗暗红色的小药丸。

这……无端透出股危险的信号。

沈容音不解地瞧向男人,红唇才动了动,陆行渊已为她解惑。

“赏你的,吃下去。”

吃?!

沈容音双眸登时微睁,目光相对,那男人半分不容置疑,仿佛她不吃,他就能给她硬塞!

“这、这怎么能吃呢?”

这虽然不是欢情香粉,但谁知道这是毒药,还是……那什么药?

沈容音对装在这瓶子里的,都打心底里敬而远之。

陆行渊瞧那心虚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唇角几分冷笑,“你不能吃,但你能往我房里放?”

“我放的也不是这个呀!”他都一清二楚认定了,沈容音再装就该成笑话了,她做错事般垂下眼,嗓音也低了些,“那天我还不知道陆行渊是你,要早知道——”

“早知道又怎样?”陆行渊单手支颐望她,眸光微熹,听她的认错无端听得更窝火,倒反笑了声,“难不成早知是我,你不用这些下九流,也有把握手到擒来,是吗?”

沈容音百口莫辩,现在真是狡辩都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说:“我没那么想。”

“那你怎么想?”

“我……”

她潜意识里真不是那般想吗?

沈容音低垂的视线,望着自己扣在瓷瓶上的指尖,轻轻抠出了层白。

陆行渊冷眼看她掌心里的暗红色小药丸,话音淡淡地却透着股威重的凶,“吃下去。”

这是非吃不可了,她揪起细细的眉头瞧他,没办法,跟他赌气似得,抬手扬头将药丸捂进了嘴里,紧抿着唇低下头来,瞧他还在看着,她喉咙这才艰难动了动,没敢嚼直接吞了。

那药有点噎住了人,沈容音眼眶倏地泛出点红,教人瞧出几分委屈。

瓷瓶放在桌上啪嗒一声。

颇教人听出点看你还要怎么样的蛮横。

陆行渊眉尖微挑,唇边勾起些好整以暇的弧度,“一碗黄连熬三碗水,你还有一个时辰。”

那嗓音漫不经心地,沈容音霎时也反应过来,那是“解药”,虽根本不知他给她吃得到底是什么,可这人那晚都能让她脱衣裳跳艳舞了,使出旁的什么手段,也稀奇不到哪里去。

她再留在这里,届时暴毙就罢了,可要是那种药,怕不是丑态百出。

沈容音跑出去得飞快。

廊下的周管事等着瞧热闹呢,听着动静,便瞧道倩影冲出书房,心里不由感叹,美人就连仓促跑起来也是美的,那蹁跹的裙摆在霞光中飞扬,像只漂亮的蝴蝶风筝。

风筝线在哪儿呢?

自然在相爷手中。

周管事进书房里回事,正见相爷坐在书案后,垂眸拿出个银方盒,在掌心里倒出颗糖丸。

暗红色的大糖丸,陆行渊尝了颗,放进嘴里起先没味道,得咬开来,里面酸甜的梅子果酱才会迸开,他没有吃糖的嗜好,偏今儿别有一番兴致,吃完这颗,又尝了颗。

谁让有人傻呢,嚼都不知道嚼。

硬吞。

听周管事通禀说马车已备好,陆行渊随手丢开盒子起身,回寝阁里换了身衣裳出门。

进宫的路上还觉得那股甜倒牙,到勤政殿外,他先吩咐了个宫女去沏茶。

站在殿外,顺道听老太傅正同小皇帝讲帝王之术,尤其是帝王权术中的制衡与操纵,最为敦敦告诫小皇帝之事,乃为君者,切忌坐视臣子一家独大,时日长久必将危及皇权。

如何制衡?

需得任用贤臣、扶弱抑强、恩威并施,使臣子之间势均力敌,达到互相牵制的局面。

他出城三日,就有人想匡扶正道、铲奸除恶了,陆行渊轻笑。

殿里的小皇帝年方不过十岁,听得似懂非懂、心不在焉,单手撑腮靠在桌边百无聊赖,“太傅不必多虑,朝中谁要敢一家独大,相父自会替我处置了他。”

老太傅一口气闷在胸口,只好抚须长叹一声,“陛下如今贵为天子,不便再以我自称。”

“朕知晓了。”

小皇帝改了口,眼睛余光却只瞟着殿中东南角,那里挂着副弓马鞍佩,乃是陆行渊命人为其量身打造的,他喜欢骑马,不喜读书,尤其是听老太傅念经,半个时辰也坐不住。

正想替老太傅称累休息,忽听见宫婢诚惶诚恐的行礼声,小皇帝双眼顿时一亮。

“相父!”

陆行渊进殿,淡淡望向老太傅,道了声:“太傅近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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