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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只是个梦,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听他说完,婉宁下意识道,“你跟梦里那个人一点儿都不像,别把他的结局往自己身上套。”
沈遇笑笑,“那是自然。”
方才所说的是原主在书中的结局,但现在这个壳子的芯子换成了自己,自然要努力过出个不一样的结局才是。
……
等到好不容易忙完,沈遇熄了灯从厨房走出来时,外头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洋洋洒洒下了起来,一阵寒风吹来,冻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回到屋中。
屋内燃着炭盆,虽然比外面暖和不少,但还是能感觉到些许凉意。
里间光线昏暗,衡哥儿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只在桌边留了一盏油灯,露在外面的灯芯焦黑发硬,灯火明明灭灭,还时不时噼里啪啦爆个灯花。
沈遇换下沾染了雪花的外衫,用剪刀把灯芯剪了剪,灯火骤然亮堂了不少。
放下剪刀,他正要去洗漱,一转头看到了放在一旁的书袋,想到今日自己问起课业时衡哥儿的反应,顿觉狐疑,索性把洗漱的事先放到一边,先检查这小子的课业。
翻开一看,他的动作不自觉顿住。
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拿错了,不管怎么翻看,上面都是空空荡荡,半个字没有,光洁如新,跟刚买的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遇转过头,就瞧见本应该熟睡的人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珠子却还在动,明显是在装睡。
他挑了挑眉,轻咳一声,“要是没睡着就起来吧,说说你这课业是怎么回事。”
半晌,床上都没动静,正当沈遇觉着这小子打算继续装睡下去的时候,对方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清明,哪有一点儿瞌睡的模样。
对上他询问的眼神,衡哥儿跟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就是没做,您别管了。”
沈遇不置可否,只是对他招了招手,貌似随意地道:“你先过来,咱们聊聊。”
衡哥儿一听“聊聊”这两个字就头大,憋了好半晌,小脸儿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先生讲的我都听不懂,您就别难为我了。”
“听不懂?”
沈遇手里正拿着他现在所学的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薄薄的一本小册子,书封上写着《幼学琼林》四个字,里面的书页倒是有些破旧泛黄,一看就知道不是新书,应当是族里发的旧书,回头用完还要收回去。
熟悉的内容出现在眼前,沈遇不由一怔。
他在穿越之前,闲暇时候的爱好便是看书,尤其是国学相关的,更是看了不少,此时此刻,在完全陌生的时代看到熟悉的文字,竟给了他一丝奇异的安慰感。
“是啊。”
小孩儿抱怨的话语在旁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现在这个先生给我们上课,就是让我们跟着念,也不讲里面都是什么意思,念完就下课了,能听懂才怪……”
沈遇“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先生给你们布置了什么课业?”
他这话说完,小孩儿的视线顿时飘忽,小声说:“把兄弟篇抄写一遍。”
沈遇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心虚什么,照理来说,光是抄写的话,跟听懂听不懂的关系不大,毕竟听不懂也照样能写。
况且族学这位先生的教学方式就是这样,不管能不能听懂,先跟着念,然后背会,能默写出来,直到这些都做到了,他才会开始讲解其中的含义。
他不好评价这种方式到底好还是不好,只能说似乎不太适合衡哥儿这样的孩子。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他也没动气,心情很平和,冲小孩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衡哥儿犹豫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坐。”
让他在自己身边落座,沈遇起身接了杯水,把笔墨纸砚一一摆出来,动作娴熟地研墨,一边道:“来吧,我给你讲解兄弟篇,你若是听懂一句,就写一句,如何?”
他话音刚落,衡哥儿脸上就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小孩儿整个人都石化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直接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您……不是……您要给我讲解?”
要不是胆子还没那么大,他都想问,您识字吗?
沈遇颔首,面上看不出半点儿心虚,动手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写完,咱们也早些休息。”
小孩儿皱巴着一张小脸,认命坐下,内心绝望。
这附近谁不知道,他爹是个不干正事的闲人,沈家善总带着他那群跟班在族学找他麻烦,不就是因为有个当秀才的爹吗?要是他自个儿的爹真能懂书上的东西,还至于混成现在这样吗?
正当他又想叹气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自家阿爹的声音:
“我们先来讲前面两句——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需贻同气之光,无伤一本之谊。”[注1]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世上最难得的则是兄弟,须得保持同胞之间的情谊,护持同气连枝的荣光,莫要损伤了手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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