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泛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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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欲,好似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耗费情绪的人或事物。

卿莹拾起方才掉落在一旁的白绫,道:“你出去,将此物系在外间的枣子树上。”

“公主这是要……”瑞香接过白绫,明白过来,原来公主并不想住到东宫,是更属意于秦王。她家公主年少时与秦王常常以白绫传讯。那时用的便是这样的鲛绡纱。

久而久之,成了俩兄妹心照不宣的秘密。后来他们年岁渐长,女子受到的约束多了,二人便不能常常相见。

如果她有什么事要找他,便会在显眼处系上白绫。他的人见了,自会通知他来见她。

瑞香并无犹豫,转身照做去了,她自始至终都以卿莹的意愿为先,如果主子住到东宫郁郁寡欢,那还不如不去。

但秦王就不一样了。

主子与对方在一起时,心情总是会好很多。

“瑞香,顺便去打听一番,秦王可在宫中。”

卿莹在后边轻声吩咐,她看着瑞香将白绫系在外面那株枣树上。树已经枯死,光秃秃的枝干上,挂着几片枯叶。

年幼的时候,它是早春便绿,入夏葱郁的,结出来的枣子又大又甜。

她时常在树下抓着一件袍子,兜住掉下来的枣子。一个少年就在上头用竹竿把枣子一个一个地打下来。

他时不时地把身子扭过来,低头看她,笑嘻嘻的:

“站远些、站远些!四哥哥若是不当心跌下来,把你砸坏了,可怎么是好。”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砸坏了小莹儿,谁来照顾受伤的四哥哥,给哥哥端茶倒水,当小奴婢呢?”

这样话,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所有的兄弟姊妹中,只有他一直待她很好。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卷走那枣树最后的几片叶子,轻柔的白绫也随风飘落在地,卿莹眼眸一眨,瞬间从回忆中抽身。

瑞香的身影飞快地跑了进来:

“太过分了!”她咬牙切齿地骂着,见卿莹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解释道,“奴婢是抄近路过来的。那些人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她一脸愤愤不平,说起打听到的结果。

秦王不知因为何事,竟与皇后起了争执。皇后勃然大怒,连什么打折双腿、削去爵位的训斥话都说了出来。饶是如此,秦王依旧不肯服软认错。

秦王是皇后爱子,当然不会动刑,只眼下正在受训,一时半会是过不来了。

一路上还有人议论纷纷。

瑞香生怕说这些惹卿莹烦心,闭嘴不说下去了。卿莹却直觉有哪里不对。她突然回想起太子离去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她猛地反应过来——

那眼神,分明是……怜悯。

怜悯……

那仿佛预见了什么糟糕后果的怜悯,那洞若观火却又事不关己的怜悯,是上位者天然对下位、对一个挣扎在伤痛和泥潭中的微不足道的蝼蚁的怜悯。

她立刻让瑞香事无巨细,把那些话都说与她听。

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日便将下嫁他人,竟还招惹上了秦王,难道指望着做秦王妃不成”

瑞香越说越气愤:“他们还说公主是从娘亲那里学来的,身为公主,礼义廉耻都没学会,倒是学会了爬男人的床……真是岂有此理,公主明明没有做过,为何要受这些污蔑?!”

却见少女脸色微白。

“你之前说四皇兄与母后……起了争执?”

她手脚冰凉,联系前因后果,如有利斧劈开脑海,一片清明。

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想错了?母后如此厌恨她,并非全然因为卿瑶的缘故。

匆匆给她安排了婚事,是着急把她嫁出去,大约是想着她嫁了人,自然而然就能断了某些人的心思。

把她困在此处,各种软刀子,百般的刁难和锉磨……也是要敲打自己,不要去做出格的事。

是了,是了,母后定是怀疑——她与秦王有私情!

安排她住进东宫,也许,只是一个试探。

而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竟然回绝了母后的安排!这在上位者的眼里,无异于是在挑衅、是在宣战……

怜悯。

呵。

怪不得卿荷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确实值得怜悯,竟然到现在才看清身处怎样的危局!那个时候他看着她,心中在想什么,他是已经预见到她的下场了是吗?

卿莹在房中踱来踱去,心中飞快地琢磨着,母后既已对她起疑,定然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自己。

方才她未与太子一同离去,这一消息,定然传到了坤宁宫中!

最坏的情况也许是,秦王正巧听闻此事,便向皇后请求,接自己去他府上居住……

瑞香看着公主用嘴唇咬着手指,走来走去却不讲话,早已紧张得脸上冒汗,口舌发干。她知道公主这是在思索事情,也不敢打扰。

“若我猜的不错,母后对我,已有杀意。”卿莹突然站定,放下唇边的手指,呢喃道:

“只怕赐死的旨意,就在路上……”

瑞香浑身发起抖来。

一道闪电,倏地划过天际,照得少女脸色苍白,嘴唇红润。

那一瞬间,只觉阴云罩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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