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你会送掉性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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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转过头,突然发现巫咸已经将斧头靠在门边,正将他抱起来。“道门是我的,巫咸。”真要命,我好渴。“我的责任。”

箭头似乎真的不像原来那么痛了,但他全身都在痛。巫咸正在带他去什么地方,穿过了一道道门口,欧阳潜的老婆在他身边,咬着嘴唇,眼皮颤动着,仿佛是要哭泣。他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她从来都不会哭的,花婶看起来也是忧心忡忡。

“师娘,”他喃喃地说道,“母亲说我能当欧阳师傅的学徒了。”

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什么?子恒似乎记不得了。他躺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听到茵陈在说:“……倒刺不止勾住了肌肉,还咬住了骨头,箭头已经扭曲了。我必须重新排列伤口中的倒刺,才能将它拔出来,如果由此产生的痛楚没有杀死他,我就能治疗由我造成的伤害和其它伤害了。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他已经到了濒死状态。”

子恒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小丹向他露出颤抖的微笑,她的脸颠倒了过来。子恒真的一度觉得小丹的嘴有些太大了,但它现在看起来恰到好处。他想伸手去碰触小丹的脸颊,但不知为什么,花婶和欧阳潜老婆抓住了他的手腕,并将她们全部的体重压在上面。还有人躺在他的腿上,巫咸的大手盖在他的肩膀上,让它们紧紧贴住桌面。桌子,是的,厨房的桌子。

“咬住,亲爱的,”小丹从远方说,“会很疼的。”

子恒想问小丹什么会痛,但小丹将一根裹着皮革的棒子塞在他嘴里。子恒闻到了皮革、山胡椒木和她的气息。小丹会和他一起去打猎吗?跑过无尽的草原,追赶数不清的鹿群?

冰冷的颤栗流过子恒的身体,他模糊地意识到上清之气的感觉。然后,是痛苦,子恒听见牙齿间木棒断裂的声音,黑暗随即覆盖了一切。

子恒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白石灰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有着绣花床垫、缎子面枕头以及四根床柱的床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许多气味飘进他的鼻子————羽毛和羊毛毯的气味、烤鹅的气味、烘烤炊饼和蜂蜜点心的气味。

这是酒泉客栈里的一间客房,明亮的清晨阳光正照在挂着白色窗帘的窗户上。

早晨。子恒摸了一下肋下,手指感觉到了完整的皮肤,但他觉得自己比箭头被拔除前还要虚弱,虽然如此,这点代价是完全值得的。喉咙又开始感到干渴了。

子恒想向床边小桌子上的白水壶伸出手去,但一有动作,小丹立刻从小石铜炉子旁的椅子里跳起来。她将红色的毯子扔在一边,跑到子恒身旁,她换了一件颜色更深的骑马连身窄裙,灰色绸衣上的褶皱显示她一直都睡在椅子里。

“茵陈说你需要睡眠。”她急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子恒面前,“你需要再躺个两三天,直到你恢复力气。”

小丹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其中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子恒差点就忽略了。而这时子恒也发现她眼角的一丝僵硬:“出了什么事?”

小丹小心地将杯子放在桌上,抚平身上的裙子。“没什么事,”但声音里的那种紧张更明显了。“小丹,不要对我说谎。”

“我没说谎!”小丹喊道,“我去帮你拿点早餐,有我侍候你,你真是好运气呢,叫我……”

“小丹。”子恒尽量严肃地喊出她的名字。她犹豫了,傲慢的、高昂起下巴的瞪视变成了前额忧心的皱纹,但立刻又变了回去。子恒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她的眼睛,她那一点贵族女子的傲慢伎俩是没办法敷衍他的。

最后,小丹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有权知道,但你还是要留在床上,直到茵陈和我认为你能起来。巫咸和尸弃不见了。”

“不见了?”子恒困惑地眨眨眼,“‘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们离开了?”

“也可以这么说,今天第一缕曙光出现的时候,站哨的人看见他们离开,朝西林跑去了。站哨人没多想,而肯定也没有人会试图阻拦一位黄巾力士和一名厌火族人。我是在不到半个时辰前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说他们在谈论树的事,子恒,关于那位黄巾力士怎样对树唱歌。”

“树?”子恒喊了一声,“那是他娘的道门!他这是要干什么,我跟他说过,不要……他们会在到达道门之前就丧命的!”

掀开毯子,子恒将双腿移到床下,摇晃着站起身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身上甚至连内裤也没有,但如果她们想把他困在床上,她们就大错特错了。子恒看见所有的衣服都整齐地叠放在门边的一把太师椅里,靴子放在椅子旁,系着斧头的腰带挂在一枚墙钉上。他蹒跚地走到椅子前面,开始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穿衣服。

“你要做什么?”小丹问,“回床上去!”她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命令般地指着床,仿佛她的手指能把他送回到床上去似的。

“他们不可能走太远,”子恒对她说,“他们是徒步过去的。尸弃不会骑马,巫咸总是说他信任自己的双腿超过任何一匹马。我骑着快步,最迟在中午时就能追上他们。”将中衣罩在头上,任由它松松地落在长裤外,他坐到椅子里————不如说是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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