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太虚在摇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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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巫咸一边下马一边轻声问道,“你听起来有点怪。”

“我没事。”令公鬼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硬邦邦。紧绷。乾曜在呼唤他。不!“小心点。我不能肯定到底有多远,但是,那簇火应该就在——我们前面的某处。我猜,在山顶。”黄巾力士点点头。

令公鬼缓缓地从一棵树后滑到另一棵树后,每一步都很小心,手里紧紧握着宝剑,避免它敲在树身上。他庆幸这里没有矮树。巫咸跟着他,就像一个大影子;令公鬼只能看到他的影子。一切都藏在月影和黑暗中。

突然,月光的变换驱散了他前方的阴影,他凝固不动,摸着一棵大树杜鹃的粗糙树身。地上昏暗的影子变成了裹在羊毛毯中的人,离他们不远处,是另一群更大的影子。是睡着了的黑水修罗。他们已经熄灭了营火。一束在树枝之间移动的月光在地面的一件物品上反射出金色和银色的光芒,就在两堆影子的中间。

月光似乎变亮了;一瞬间,令公鬼可以看得很清楚。在那闪光的旁边躺着一个睡觉的人影,但是,吸引他目光的不是那个影子。

箱子。

弯月夔牛角。

还有,箱子上的东西,月光下,它闪起一点红光。是匕首!为什么罗汉果要把它放在那?巫咸的大手把令公鬼的嘴巴连同相当一部分脸一起捂住了。令公鬼转过身看着黄巾力士。巫咸缓缓地朝他的右方指去,像是害怕动作会引起注意。

起初,令公鬼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不到十步之外,一个影子动了。一个高大、壮实、矮胖的影子。令公鬼屏住了呼吸。一只黑水修罗。它抬起鼻子,像是在闻什么。它们中有一些是靠气味狩猎的。

一时间,太虚在摇曳。妖魔邪祟营地里,有人动了动,黑水修罗转头朝那个方向闻。

令公鬼凝固不动,任由空灵的平静把自己包裹。他的手握着剑,但是,他没有理它。太虚就是一切。要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水修罗。

那个影子又朝妖魔邪祟的营地看了片刻,然后,像是满意了,又蹲下身躲在了一棵树旁。几乎是立刻从那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像撕扯粗布一般的声音。

巫咸的嘴巴凑近令公鬼的耳朵。“它睡着了。”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

令公鬼点点头。父亲老典跟他说过,黑水修罗很懒,对杀戮以外的任何使命都容易放弃,除非是在恐惧的逼迫下。他转身看着营地。

那里,一切恢复静止和死寂。月光不再照着箱子,但是,令公鬼现在知道哪个影子是箱子了。他可以在脑海中看见它,就在太虚之外,在乾曜的光芒之中,漂浮着,闪着金光,镶着银纹。神霄玉府伏魔令和马鸣需要的匕首,这两样都几乎近在咫尺。紫柳的脸跟箱子一起漂浮。他们可以在早上跟踪罗汉果的队伍,等待邓禹赶来。假设邓禹真的来了,假设他可以在失去寻访使的情况下仍然跟踪着痕迹而来。不,再也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全都近在咫尺。紫柳在山上等着。

令公鬼示意巫咸跟着,然后趴在地上,朝着箱子匍匐前进。他听到黄巾力士压抑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他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箱子的影子。

妖魔邪祟和黑水修罗躺在他的左边和右边,但是,他曾经见过从前父亲老典潜近一只鹿,近得在它跳走之前可以摸到它的肚子;他曾经竭力向父亲学习过。

发疯!这个念头黯淡地飞过,几乎不可触及。这是发疯!你——发——疯——了!黯淡的念头;其他人的念头。

缓缓地,静静地,令公鬼滑到那特别的影子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摸到那金子做的华丽花饰。这是装着神霄玉府伏魔令的箱子。他的手还碰到了盖子上的另一件东西。是匕首,没有鞘。黑暗中,他睁大了眼睛。想起它对马鸣的伤害,令公鬼猛地缩了手,太虚随着他的激动而摇曳。

睡在附近的男人——距离箱子不到两步;其他人都没有睡得这么近,都睡在至少在五步之外——在梦中呻吟着,在毯子里扭动。令公鬼让太虚把思想和恐惧都卷走。那男人在梦中不安地喃喃自语,静止不动了。

令公鬼的手回到匕首上,但没有碰它。它一开始并没有伤害马鸣。至少,不太多;不太快。他一口气把匕首拿起来,塞到腰带后面,然后放开手,减少被它直接碰到皮肤的时间。也许匕首会伤害他,可是马鸣没有它会死的。令公鬼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沉重得几乎要把他拉倒,压迫着他。但是,在太虚中,这种感觉跟思绪一样遥远,匕首的感觉很快就淡化成他习惯的感觉了。

令公鬼只多浪费了一会儿,瞪着阴影中的箱子——弯月夔牛角一定就在里面,但是,他不知道怎样打开它,他自己一个人也无法抬走它——然后,他四处寻找巫咸。他发现,黄巾力士就蹲在他身后不远处,巨大的脑壳旋转着,左右看着那些熟睡的妖魔邪祟和黑水修罗。就算在夜里,也可以清楚看出,巫咸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在月光下,它们就像茶碟子那么大。令公鬼伸手握住巫咸的手。

黄巾力士吓了一跳,吸了一口气。令公鬼用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把巫咸的手放在箱子上,做了个抬的动作。有那么一会儿——在夜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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