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醒伤心处(1 / 2)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场景突变,我发现自己正呆呆地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出神。
特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简直有一种要抓狂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这又是柳诚然的杰作。怪不得他对我的辱骂挖苦一点也不生气,估计打开始就想好了算计我的办法。那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背后,一定在心中冷笑着骂我:“傻缺”。而我明明被他弄“死”过一次,却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么快就又相信了他的话,也算是当之无愧的傻缺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柳诚然一定要弄死我?我很想现在就去踢残他的老二,然后再问问他:你特么是不是神经病?老子杀了你爹了还是奸了你妻了?你特么的就这么看老子不顺眼?
但这种心情下,我显然是不可能写得出诗词的。
仇恨、愤怒、憋屈、疑惑……种种情绪让我想要发狂,直到困意来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这是欧阳修写的一首浪淘沙,双调五十四字,前后阕各四平,一韵到底。
欧阳修在历史上以提携后进为名,对待写作的态度极其严肃,给我的感觉是个让人尊敬的死脑筋、老古板,放现在应该是个戴着厚厚玻璃瓶底的长袍教授,但他的词却清新含蓄,婉转到让人生出一种梦幻般的凄美心境。没事的时候,一个人提拎一瓶矿泉水,找一个无人的野外,对着满山翠色、袭面清风,轻轻地抿一口,默默地念一遍,幻想着词中的意境,直到眼泪流出,然后用剩下的矿泉水洗把脸,不讲公德地把空水瓶狠狠地砸向远空,嘴里骂一句:“你大爷的,老子又当了一回傻缺!”然后回归现实。
喜欢就去模仿,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现在就讲什么词牌格式,讲什么一韵到底,还为时过早,谁知道那玩意儿讲的是什么意思?太他娘高深,玩不动啊!
不过不要紧,韵律咱不懂,可这首词有几句话?每句话有几个字?这咱还是能数得清吧?不会捣瑞米、少拉稀,照样能听着别人的歌声自嗨,对不对?词,不就是把一段话按它的词牌格式分成了一句一句的么?正好咱想写诗还不知道该怎么断句呢?这下好了,以后有什么感想、或景色、或故事,先拿自己的话把它写下来,然后找一首词,按和那首词一样的字数断开,并把断开的每一部分修改成能够独立表达一个意识的句子。简而言之,就是把白话文翻译成一种叫做“词”的语言。谁让咱不是古人呢?不能直接说出他们的语言,那就转折一下好了。至于平什么仄?仄什么平的?先扔一边去吧。
在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我端茶独对孤灯,以平缓自己孤独、无助的恐惧心情时,忽然又想起了欧阳修的这首浪淘沙!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会生出许多似幻似真的场景、会生出许多被白天忙碌生活所掩盖的情绪、会生出许多不符合平常语言习惯的句子……而那些场景、情绪、句子,恰恰给人一种迷朦的意境,不像今人,更似古人。
返祖,听说医学上有一种病叫做返祖现象,比如清晨的鸡鸣、月夜的狼啸!
“梦醒伤心处,夜色消沉,柔灯浅忆茶氤氲。悲喜到头终须见,亦难从容。”
难的地方是第二段,因为突然间爆发的情感配合场景,很容易让你有所抒发,但事事成双,诗词也不例外,有所见还要有所思才算完整。那种靠着某一句深含意境的话就能出名的现象在古代不多,因为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调济、成双成对才更吉利。而要配成这第二段,让它成为第一段的情感延伸,至少也要和第一段相呼应,不能断节,就需要根据第一段的内容展开联想。
我为什么感到恐惧和无助?因为我生性孤僻,成功地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往后余生,也都要靠自己去照顾自己,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每况愈下,让我对未来逐渐失去了信心!
好了,第二段的内容有了,但上面说的话比较直白,需要寄托在某一件事物上做出明喻或暗喻,也就是翻译成词的语言。
端着茶隔窗对景,夜色微凉,风吹叶动。年少时也常说时光匆匆,但只有等老了,才能真正听到时间流动的声音。
“风中碎嫣红,抹尽芳容,最是无奈时光匆。或许明年花依旧,不是今春!”
“唰”的一声,我在左臂套向草衣肩环的刹那,身子果断加速旋转,左手从草衣边擦过,并没有套入肩环内,右手提着的钢刀却顺势挥出,旋劈向身后的柳诚然。
柳诚然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手,以他的老谋深算,竟也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
不过这货的反应绝对一流,猝不及防下,手中草衣向外推出的同时,人也“嗖”地跳出了我钢刀轮动时所能涉及的范围。
其实我压根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只想先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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