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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璃愣了一下。

容澈的问话稍显直白,直入主题,让人一时间不知从何答起。

但如此直白的发问落到容澈身上,倒不显唐突。

穆千璃本不想再回想这几日遇到的糟心事的,可几口酒下去,被容澈这么温声一问,忽的又有了倾诉的念头。

“碰一个。”穆千璃忽的抬手朝容澈那边举起酒坛,俏丽的小脸微昂着,灿眸直勾勾地看着容澈。

容澈动作顿了一下,很快还是抬手隔空和穆千璃无声地碰了下酒坛。

穆千璃仰头饮酒,而后缓声开口道:“你说,为何总有人要逼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呢,我是当真不想做那事,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容澈收回目光,缓声道:“旁人的意志无法轻易左右,但你若是不愿,自当拒绝的。”

“可若那人是我的至亲呢?”

容澈眼帘微动,沉默的片刻间又自顾自喝了一口酒,才道:“至亲也一样无法左右你的人生。”

“可他千里之外还在派人追捕我,就要逮我回去做我不愿做之事,分明是亲人,还搞得跟追杀仇敌似的,我怎能不烦!”

或许是喝了些酒,穆千璃一直压抑的情绪有些上头了,忍不住拔高嗓音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容澈抿了抿唇,眸底暗色闪过一抹叫人不易察觉的情绪,很快又掩下,转而道:“你既是已经逃出,便暂且规避了不愿之事,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你的生活,或许还会有别的办法。”

穆千璃怔愣抬眸,看着容澈眨了眨眼,好一会才不确定道:“容公子,难道你也遇到了相似的遭遇吗?”

容澈默了一瞬,而后低低道:“算是吧。”

“那你规避的时候想到办法了吗?”

容澈唇角略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好似无奈:“还没有。”

但很快,他又忽的抬头看向了满天繁星:“但还在想,既是不愿妥协,就不太想放弃。”

夜色中,容澈俊美无暇的侧脸映入穆千璃的目光中。

他仰望星空的瞳眸好似有光,眸中盛着璀璨星空。

穆千璃有片刻哑然,下意识觉得容澈所说的是他的病症。

身患病疾,难以痊愈,他却仍在与命运抗争,不愿放弃。

如此一想,穆千璃瞬间又心疼又沉闷,她那点小破事在生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穆千璃忍不住朝隔壁院子的方向移过去了些,拿起酒坛朗声道:“你说得对,还不到最后关头,就不应该放弃,会有办法的,我们都会想出解决办法的,来喝酒!”

容澈眉梢轻挑,只觉此刻突然振作起来了的穆千璃或许误会了什么。

但他到底是没出声再追问解释,唇角笑意明显散开,举着酒坛再次和穆千璃隔空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本也酒量欠佳的穆千璃还未将两坛酒全数喝完,便已是有些晕乎乎的了。

容澈见状放下酒坛,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穆姑娘回去睡吧。”

穆千璃闻言微眯着眼转头看了容澈一眼:“好,那我帮你下去,你等会。”

话一说完,穆千璃热心肠地从自家屋顶站起来,虽是晕乎但脚下还算稳健地三两步就跨过了屋宅间不大的距离,又轻松敏捷地翻身从容澈屋顶下到了院中。

看得出来,她翻墙越界倒是一把好手,一点不带含糊的。

容澈连一句婉拒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穆千璃就已是扶稳了墙边的木梯,抬着头示意容澈爬下来。

容澈嘴角微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颇为嫌弃地看着那不知布了多少灰的老旧木梯。

然而微醺的穆千璃似乎压根没注意到木梯丝毫没有人使用过的痕迹,双手握在两侧,想必手上已是沾满了灰。

两相对视,沉默片刻。

容澈深吸一口气,最终只得轻声道谢一声,而后忍着满手的灰尘,扶着木梯一步步从屋顶上下来。

翌日一早。

穆千璃从睡梦中醒来,率先看到的是自己床铺上几个明显的黑手印,杂乱无序,几乎没个整形,显然是她夜里上榻倒头就睡后无意间留下的。

可是,她的手上哪沾了这么多灰?

穆千璃努力回想了一下,倒是没把可疑点落到那个木梯上,只觉是自己攀爬屋顶时弄脏了手,这便只得起身理着被褥,把一整床套子取下来清洗。

忙碌间,穆千璃听到屋外怜玉的声音传来:“小姐,今日上街采购,你可快些收拾出发哦。”

清洗被褥大抵需要一些时间,暂且走不开,于是穆千璃开门出去吩咐怜玉:“我昨夜不小心把被子弄脏了,你自己去能行吗,不然不知得耽搁多久了。”

怜玉朝里看了一眼,瞧见穆千璃床榻上凌乱的床单上几个黑手印,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问:“那好吧,那奴婢自己去,小姐有什么想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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