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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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料峭春寒。

可他为何想走?

他的毒还没有彻底除尽,稍有差池便要独自忍耐解毒时的痛楚,而他现在的处境,也必然是暗处各方人争夺谋算的重心。

这一点,少年不会不清楚。

正因如此,苏兀卿眉微动,难得地不解。

对于心声一事,经过他与掌门师兄的探讨,已有初步定论。

问题出在他与少年所结的道侣契上,同心而结契,以往多是修道者之间为修行而结契,还从未出现过与凡人结契的先例。

凡人无修为境界,他心中所思所想,便在其道侣耳里无所遁形。

而苏兀卿,恰好境界过高,才会不自觉地、轻而易举地听到对方的心声。

但少年的情况也有些少见,并不是他所有的想法,苏兀卿都能听见。

譬如此刻。

或者说,在料峭春寒醒来后,少年便很少泄露过心声。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直到少年开口:

“药我可以自己带走,不必麻烦药童了,可以的话,我再带一些冷泉走。已经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刑罚堂那边,大概是不合规矩的……”

少年想的很齐全,不知是何时就计划好了。

因为不清楚要在石室里待多久,又怕误了药效,所以提出带些冷泉,以备不时之需。

苏兀卿一时未语,直到见少年几次抬头又低首,眼睫毛不住地扇动,有些许不安之色。

“不必再回刑罚堂。”

他缓缓开口,顿了顿,又道,“回你之前住的地方即可。”

……

乘着仙鹤从高峰上下来,又往前走一段路,便是出了料峭春寒的地界。

南鹊谢绝了仙鹤还要再送他一程的想法,仙鹤顿了顿,还是由了他去。

此处是羽阙仙阁五大峰的交汇处,仙鹤递给他一根羽毛,表示南鹊非是擅长此地,其余巡逻五大峰的弟子才不会为难他。

靠着这根羽毛,南鹊一路畅通无阻,还能在辨不清方向的时候,向巡逻弟子问路。

尽管那些在五大峰巡逻惯了的弟子分外不解,几时有人能从料峭春寒下来过?还不慎迷路了?还是个外门弟子?

但无一例外,皆言无不尽地替南鹊指明了方向。

除了藤精气哼哼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让你把主人的心交出去,现在对方翻脸不认人,把你赶出来了吧!”

它有些幸灾乐祸。

南鹊:“你是不是不想要试试逢春山冷泉的滋味了?”

藤精得意的小表情一滞,显然措手不及:“我……我也有份?”

南鹊展露笑颜:“看我心情。”

藤精:“……”

可恶,它也是植物,植物最喜水了,何况还是所有植物都无法拒绝的逢春山冷泉,那个味道,泡起来得多沁凉舒畅啊!

一直喋喋不休的藤精终于不吱声了。

南鹊得以安心赶路。

他的居所介于内门与外门弟子的屋舍之间,离五大峰距离不短,因此等他终于抵达之时,时辰已过了午时。

他可是从辰时开始走的,不得不说,羽阙仙阁占地辽阔。

远远便看见门前有几道人影,或站或倚,有些不太正经。

南鹊脚步一顿,忽见那抱胸倚靠之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还冲南鹊所在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萧起鹤?

来人正是萧起鹤,内门弟子杜祥瑞,以及……章蕴。

“你怎么才回来,去哪里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住在这里的,还以为是找错了地方……”

几日不见,萧起鹤宛若跟南鹊很熟的语气,还抱怨起今日的天气实在闷热,他家屋门前怎么也不栽棵乘凉的树。

“要不是我们俩拦着,他能直接破门而入。”章蕴借机冷嘲一句。

“不问主人而翻墙,非是君子所为。”

杜祥瑞还是一幅好脾气劝和的样子,对南鹊客套道,“叨扰了。”

“就因为这样的迂腐思想,我们才会一直在外晒太阳。”

南鹊对于这三人一起出现,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们,怎么会来?”

萧起鹤已经推门而入,走在后头的杜祥瑞道:“今日是新入门弟子检验试炼成果的日子,却不见你,想到从北泽回来,还未曾对你道过救命之谢。”

如若不是南鹊,他们所有人都会在黎七夜的幻境里,全军覆没。

“那是仙阁的功劳。”

南鹊不愿居功,更摸不透他们这些内门弟子的意图,语带留余道,“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轮到章蕴,他的脸色依旧不算大好,似是重伤刚愈。

“我父亲让我来问问,黎前辈临走之前可留有什么东西?”

南鹊心中一噔。

黎七夜身负无尘之心,枫袖山庄必然再清楚不过,但由于不了解幻境里的实际情况,多半是想探听些什么。

正有些顾忌,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是萧起鹤的惊呼。

“发生何事?”

几人进屋一看,便见到萧起鹤正从地上爬起,揉着不知是腰还是臀的位置呼道:“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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