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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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罚堂。

“说起刑罚堂——”

殿中左侧方有个声音响起,“苏兀卿究竟是何意思,不由分说便从刑罚堂带走了一个外门弟子,至今未给出合理解释,身为仙首不以身作则,反而视门规于无物?”

此人一开口,其余人顿时噤若寒蝉。

天陇长老并非位于五大长老之列,此番前来,是因为有两位长老另有要事,抽不开身他才顶上来的。

别的长老在羽阙仙阁不仅德高望重,辈分也高,然而苏兀卿身为仙阁祖师拂参子的嫡传弟子,其他长老都得恭敬地称一声“仙首”,唯独天陇长老,他是拂参子的师弟,按辈分,还是涂孤洵和苏兀卿的师叔,这番连名带姓地叫人,还不能叫人指责他僭越。

天陇长老一贯如此,涂孤洵身为掌门,却不必理会对方的下马威:“他这般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羽阙仙阁以职务为称,掌门位尊,天陇长老语气收敛几分:“总该给众人一个交待。”

涂孤洵:“此少年是接触焱火最久的弟子,保不齐会有人想从他身上下手,生出祸端,何况……”

……

南鹊在窗前坐了多久,小药童就在他眼前叨念了多久。

从仙首如何闻讯去了刑罚堂,又是如何力排众议将他带回,再到为他纾解毒素,而后未曾休憩便外出取冷泉。

眼里神采奕奕,直冒星点。

“听闻逢春山地势险恶,常有上古凶兽出没,寻常修道者纵使知晓冷泉有令枯木起死回生之效,也不敢只身前往,不过对于仙首而言,自然是不在话下,毫发无损而归。”

与其他南鹊见过的羽阙仙阁人一样,小药童提起苏兀卿嘴巴就停不下来。

他没有别的坏心思,就只是单纯对强者的仰慕崇拜,而对于被这样费心耗力照拂的南鹊,不自觉便成了荣幸。

南鹊却压根儿没心思听。

从小药童道出这里是料峭春寒的那一刻起,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苏兀卿知道他了。

必然是知道了,不然不会去刑罚堂把他带出来。

可正因为知道,又为何把他带来这里。

苏兀卿没理由会管他。

药童滔滔不绝半天,南鹊张口只有一句:“你家……仙首呢?”

“仙首在……”

药童正要答,已然瞧见了门外的人影。

不再是灰扑扑的衣袍,而是一身散发着仙阁灵气的雪白中衣,看成色,便是仙界最上等的雪蚕丝制成,搭配天水色灵鲛丝外衫,比萧起鹤口中防水防火的法衣不知还要贵价多少倍,却不染丝毫世俗气息,满身压不住的清寂脱尘。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仿佛也随之一同褪去,露出本来面容。

眉青似画,面如圭玉,还不到一甲子之数的年岁,不说这在仙界,就是在人间,苏兀卿也是一个仪表不凡的翩翩少年郎。

唯独那双眼,与之前所见如出一辙的漠然寂静。

谁能想到这个人,南鹊前几天还曾心无旁骛地唤过他“吴兄”,这一刻,确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了。

可他又能怪谁?

是他自己没认出来。

小药童见苏兀卿来到,絮叨声自然止住,恭恭敬敬地问过礼后,忽然想起来迫在眉睫的一桩事。

“啊,险些忘了时辰,炉子上还炖着你的药,我去端来。”

小药童一走,屋内便陷入了十分的寂静,等到药童端来药碗,都觉得他的脚步声格外喧闹。

明明他已将动作放轻了许多许多。

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小药童不敢多待,放下碗便告声退去了。

门一关上,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响起一声。

“不用总抱着它。”

南鹊从方才醒来,就一直抱着栽种着七夜花的木盆不放,此刻微垂着头,闻言眼睫毛动了动,却没松手。

苏兀卿眼一垂,又道:“冷泉性寒,你抱得久了,会将你手上的指温传给它,不利于发挥效用。”

这话点在南鹊最关心的要脉上,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将它放回了药童之前放置的地方。

过了几许,又听苏兀卿道:“把药喝了。”

南鹊不想喝。

他的毒都已经熬过去了,平日不发作的时候,喝什么药都不起作用,又何必再喝?

但他更不想说话,之前抱着七夜花盆,还有东西拿在手上,这下手里空落落的,一双眼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迟疑了片刻,南鹊端起了碗。

他喝药也很安静,几乎不发出声音,连小药童特意准备的瓷勺,也不会碰到碗壁。

幼时在皇宫里长大,一行一止都受过南国的礼仪严苛教导,纵使后来长大后离开,习惯也依然没变。

比起南鹊始终不曾抬头,苏兀卿的目光却未加掩饰地落在他身上,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道侣。

在苏兀卿的记忆里,上一次脑子里响起这样的念头,还是在三年前。

那时他探查到有妖魔下界作乱,便也入了混沌界。

混沌界里都是凡人,凡人不比仙界人,能将仙山灵地的灵气纳为己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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