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小剑圣三进范阳城 天涯路双雄刀剑会(2 / 5)
睡得叫渴,踅摸醒来,从鹿皮套找到如意嘴,一灌而入,略解一解燥意,抬头看天,竟已大黑,心中发憷那大曲力气,爬将起来,只觉腰酸腿疼,后背尤甚,想是石板日头下晒得滚烫,倒卧时不曾留意,幸喜还记得将斗笠遮在脸上,不然不知要吃多少鸟屎。暗喜这斗笠乖巧,造型紧凑,有檐儿,帽檐儿翻上,亦可放下,收放自如,芦草,竹子,毡毛,都十分柔软,既遮阳防御,也不吸水,当真无可挑剔,总算买个当物。
翻手折了根枯枝,晃火折点燃,总算离大路不远,迤逦行到大路上,往东看去,黑洞洞城池伫立,城门早关,往西看来,暗凄凄村庄难觅,肚里没食,周身寒冷,当真窘迫,叹一声气,道喝酒误事。抬步西行,总算身有武功,不惧暗夜。行不到数里,蓦地影绰绰,路边有白影晃动,慕容飞大喜,心道是人是鬼都是好的。熄了火把,运足目力望去,不由心头大跳,只见一人倚在路边树旁,更是双脚离地,头发披散,暗道:“哎呀,走夜路难免遇鬼,这便如何是好?”又一望,“阿耶”一声,不及细想,蹿了过去,一霎时救了那人下来,原来世间如何有鬼怪,总是人祸,这人不是鬼,而是正上吊咧。
救得下来,细看,三四十岁年纪,满脸凄苦,胡子头发一团,眉毛粘住,口涎流淌,紧闭双目,气息断绝,总算时间尚短,屎尿没有下来,要是失了禁,神仙难救。幸喜是个男身,慕容飞连忙扒拉前胸,拍打后背,掐人中点耳门,不多时,那人“呜呼”一声,醒了过来。却不睁眼,垂下泪来,牙关紧咬,面目铁青。慕容飞笑道:“你这厮倒是个钟馗面目,快快睁眼,看看老爷我,我是玉皇大帝下属夜游神,专管人间不平事,有什么冤屈,都只管看我便了。”那人闻言,圆睁二目,直直瞪着慕容飞。慕容飞又道:“为了个小娘子掉了性命,能值否?”那人猛地扯住慕容飞衣襟,狠声道:“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是不是范家的奴才?是不是范大郎派你来的?”慕容飞笑道:“且住,你这厮不识好歹,你看你,四肢不短,面目有油,衣食自当无忧。男子汉大丈夫,有了冤屈便去报官,有了仇口当去报仇,自来上吊,当是为色,看来不是为了个小娘皮儿,憋屈的逼法不?”那人一瞠,道:“确是如此。”放了手,被慕容飞挽着坐到路边,缓缓说起旧事。
原来此人是本地范阳西方镇人士,姓刘名卓轩,表字笃省,是当地一个小财主,家有良田数十倾,也是使奴唤婢之辈,前些年原配胡氏亡故,续弦一女,名曰清荷,年芳二九,颇有些姿色,只因有西域血统,生的碧目高鼻,人称碧眼贵妃,刘卓轩不思藏娇,不合跟人炫耀,这清荷嫁来旬月,艳名四播。不想被范阳堂二堂主范大郎打听的真切,数度纠缠,连使手段,破落了刘卓轩的家业,又使人出首,诬告他通匪,扑去范阳大牢数月,家人使尽了家财,才救得人出来,刘卓轩到家一看,除老奴劣马,家徒四壁,清荷更是不知去向,问了才知,前脚他被拿走,后面范大郎就使人小轿一顶,将清荷抢了走,家人无法拦阻,刘卓轩直气的一佛生烟二佛涅槃,告到府衙,无人问津,他又没钱使用,渐渐连门首都进不得了。想再谋营生,人人都知道他恶了范阳堂,不敢接济,现如今,连饭都吃不得,一时气闷,受不得,才寻了短见。
慕容飞心道:“原来如此,不知刘大郎想要怎的?我这夜游之神只会杀人!”刘卓轩听得他口中寒意,涩声道:“不想杀人,只要取了清荷,我自远走高飞便是,如何敢伤了范阳堂的人。”言下凄凄,想是受够了苦楚。慕容飞道:“你这人好不爽利,我既然救了你性命,自当送佛送到西天,帮你报仇,把范阳堂杀个一干二净,你不必管,自去准备。”说罢,摸出一片紫金叶子,招呼他准备车马,一干物事,去西方镇外,红树林等候,说道信物,刘卓轩身无长物,只得撕下内衬,嗑破手指,写了:唯盼清荷,四个血字交给慕容飞,言明次日申时相见,刘卓轩叩头拜谢而去。
慕容飞重返范阳城,天已大亮,寻人问了范阳堂,直寻了去。到了堂口一看。好厉害,人头攒动,进进出出,四外随处精壮汉子,有的手持刀棒,有的赤手却着官衣。慕容飞径入,到了大堂中,高呼一声,“拿酒饭来,老爷饿了。”众人一惊,几人上前便推,焦躁些道:“兀那汉子,活的不耐烦,敢来范阳堂闹事?”持重些道:“这里不是酒楼,还不速去。”慕容飞身形一晃,四五个汉子东倒西歪,连声呼怪。这时主事的来了几个,当先一个,瘦削老者,一眼看见慕容飞,高呼一声:“且住,这是贵客。”迎将上来,抱拳道:“不知天下第一剑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慕容飞心道不好,有了这个名目,免不了一番是非,这也不知谁的诡计,天下有名堂口门派,处处知道,自己稍一露行藏,便捉狭不已。再看这鹰目老者,面目阴鸷,话说的高兴,语带记恨,不晓得怎的得罪他。抱拳道:“哪里哪里,在下也想认识范阳四杰尔。”鹰目老者道:“快请,快请。”
慕容飞随众人拥进堂口,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好汉,甬道口有烘炉铁鼎,两旁都是劲装汉子。慕容飞心中暗笑,“还要弄油锅,刀枪林,给我看。”总算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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