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种话,求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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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先生缓缓撩起衣摆,坐到了小传义的对面。

他正襟危坐,分外严肃地回答了小传义这个问题:“一切都是个人选择,值不值得,从来不需要外人来评判。”

“因为懂的人会感念你们的大义,不懂的人却觉得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一个人坦坦荡荡顶天立地地活着,本就不需要在意外人的指指点点。”

“但老夫知道,这个世上总要有人牺牲,牺牲的人一定是令人敬佩的英雄,而老夫可以很郑重地告诉你,白家满门忠魂,无人能及。”

小传义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向公孙先生行了个礼:“还请先生见谅传义的冒犯。大姑姑离开前,曾经告诉传义您是她为传义请来的夫子。”

“传义虽年幼,却知我白家数代传承的难能可贵,传义心中,一直为此深感自豪。”

“正如先生所说,外界的评说不必去在意,笑我白家愚蠢也好,念我白家大义也罢,我白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我们从来都有自己的坚持。”

“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夫子是于传义而言如父般的存在,教传义知识,引导传义做人,所以传义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不认可白家牺牲的人做夫子。”

公孙先生哂笑一声:“如此说来,不是老夫要考你是否有成为弟子的资质,而是你在考验老夫。”

小传义恭恭敬敬地道:“请先生见谅。”

公孙先生洒然一笑,显然十分满意:

“待捷报传来,你便正式行拜师礼吧!”

小传义恭敬地应了声“是”,态度谦逊有礼,却无法看出他心中的喜怒。

宠辱不惊,是大姑姑教会他的,未敢有一日忘怀。

与此同时。

躺在床上的崔氏徐徐睁眼,她声音微弱:“夫……夫君……”

白璟倏然抬眸,一直讷讷的他,终于因为这微弱的声音有了些许反应。

他握紧崔氏的手,眼眶早已泛红。

崔氏勉力挤出一抹笑意:“别露出那样的神色,我好好的。”

白璟把脸贴了过去,带着一脸的愧疚,还有满心的悲伤。

“素素……”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崔氏开口,声音是虚弱的沙哑。

白璟眼眶又是一红,把崔氏的手紧紧握住:“对不住,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住你。”

从看到崔氏被推入深沟的刹那,他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圈套了。

正因为是圈套,他还中了这个圈套,最后害得妻子为救他而受伤,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崔氏又挤出一丝笑意,已经灰败得不成人形的面庞之上,依旧是那样温柔与深情:“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怪我没能劝你离高坎远一些。”

千钧一发之际,她感受到了二哥的气息,于是毫不犹豫抢身扑过去。

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也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悔意。

但她也在为没能照顾好丈夫而自责,更为了兄长的所做所为而觉得无颜面对丈夫。

思及此处,崔氏

缓缓地闭上双眼。

她其实,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了。

那越来越冷的身躯,如坠深渊的恐惧,无一不昭示着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听说人临死前会有预感,或许她即将要走到那一刻了。

默了许久,她有心想安抚一下夫君,却发现手早已不听使唤。

她意识到,是时候该告别了。

她依旧在笑,只是声音更加虚弱:“阿璟,本该与你携手到老,为你生儿育女,可到头来,什么都没能带给你,还让你满心愧疚,是我不好。”

白璟哭了,眼泪忽的滚下来:“素素……别……别说这种话,求你别说……”

崔氏用虚弱的声音温柔地道:“别哭,我不疼,也不怕,无怨无悔,没有遗憾。”

白璟数度哽咽,声音几近哀求:“能不能不走?好好活着,一直陪着我,我不能没有你,素素……”

崔氏笑容淡了些,她说:“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初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哪里?”

“当初那坚信凭着一刀一剑就能披荆斩棘的自信去了哪里?我那拥有凌云壮志,从不把艰难险阻放在眼里的夫君,你把他藏哪儿了?”

白璟伏在崔氏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一字字,一遍遍,一声声:“我在啊,我一直都在啊,素素……”

崔氏无力开口:“可我怎么看不到了呢?”

白璟声泪俱下:“素素,只要你答应我别走,我都答应你,我会比从前活得更坚强,更勇敢,再

也不做接受不了亲人逝去的懦夫了!”

崔氏的声音如蚊吟般微弱,但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致:“对不起,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我已经不行了。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幸福地活着。”

白璟握紧她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没能说话,因为太难过以至于说不出话。

崔氏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她根本看不到的帐顶,面容安详而平和:“三月春光融融,我第一次在青青河边遇上那鲜衣怒马的少年。”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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