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丹(1 / 3)
寒冬时节,向晚时分,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一场大雪,世界粉妆玉砌,千里一白。
如意躺在城北破庙大殿内的干草铺上,久久不能入睡。四周花子们都已睡熟,发出或大或小粗细不一的鼾声。篝火渐渐微弱,夜已深了,外面雪地里的寒气渐渐袭拢过来。
如意的心里冰凉透顶,早些时日他听到众人在私下传说,说谭世忠总兵得到上天的旨意起兵反叛,节节胜利,朝廷的兵马不堪一击。
他心里十分高兴,这些话如果是真的,说不定救出父母真有希望。他也曾想过去寻找二伯父,但是他不放心这里的父母和妹妹,虽然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他宁愿守在这里,守在父母身边。
那团模模糊糊的希望一直支撑着他,他甚至想到二伯带兵打到白云州,自己带领大家冲进刘家沟大营的情景。
可是今天,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心惊肉跳又心灰意冷的消息,二伯父兵败自杀了!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恨意,恨世道不公老天无眼;恨自己的无能、懦弱;恨往日的荒唐行径、蹉跎了时光。自以为一生荣华,哪知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只是大梦一场。
他又想到了王玄,若自己有王玄的本事,那一定可以进入到大营里救出父母、妹妹,还有老师谭世俊、谭甲谭兵、谭飞,还有韩凌儿、韩菲儿以及众位乡亲们。这些人的音容笑貌,一个一个地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迷迷糊糊之中,如意似睡非睡,只觉得自己身在一处场所,无数衣衫破烂、面色惨白、如鬼似魂的人,从房子的木栅栏里向他伸出苍白而又枯瘦的手,声嘶力竭地喊叫:“如意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啊!”可是他却束手无策。
恍恍惚惚间,他来到一间块石砌成的房子里。一对中年夫妇被单独囚在这里,面容枯槁憔悴,夫妻俩正抱头痛哭:“畜生啊!畜生啊!我的孩子才十岁啊!玉奴,玉奴!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发发慈悲,救救我的玉奴吧!——”
如意一下子认出了他们。“爹——爹——,娘——,我是如意啊——,快跟我走吧,玉奴?玉奴,妹妹她怎么啦?——”
尽管他怎么大声喊叫,可是爹娘丝毫听不见,也看不见他。
“哪儿来的臭乞丐?”
突然,一声大喝,一位身材魁梧,头戴黑色纱帽、身穿一袭黑衫的龙禁尉冲过来,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随即“呀”的一声大叫,甩手将他扔在门前的一个水池里,彻骨的寒意浸透如意全身。
“啊!”如意一惊,猛然坐起,看清自己还是在荒庙的大殿里,知道刚才只是一个梦。他裹了裹身上单薄破旧的衣衫,惊魂稍定。身边躺着的一名花子受到他的惊扰,翻着身,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一个强烈的信念在如意的脑海里猛然苏醒过来:“我要变强大,我要变强大,要像王玄一样强大!我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当乞丐,一辈子哭哭啼啼地唉声叹气,最终把自己窝囊死,我要变强大——”
王玄说他遇到高人传授,说不定自己也能遇到高人,为什么不去碰碰运气。
如意环视着大殿内躺着的那些人,心想:这里面肯定不会有什么高人,那个最厉害的老者也不过是个叫花头子,要想找到高人还是得离开这里。
如意打定主意,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了门,踏着满地的灿银玉屑,他找到河边,用河水把自己的头脸身体上上下下洗干净,像是要洗去长久以来的卑怯与耻辱。
虽然是大梁国的南方,在这样的飞雪的深冬,河水也是冰凉彻骨的,如意毫不在乎,一任冰凉的河水流淌在自己温热的肉体上,热气蒸腾,他的心里正憋着一把火。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全身从内到外散发着热力,如意走到北门外的街面上。他一改往日畏畏缩缩的形象,抬头挺胸走在人群里。
早晨的东阳升起来,明晃晃地照在屋顶上、树上,照在往来的行人身上、人家的街门里、街边的积雪上,也照在如意火辣辣的脸上。
“旺旺旺”,一条大黄狗从一户人家的门楼里冲出来,狂叫着扑向如意,可能是它看到如意此刻的神气也有点不太习惯。
如意没有闪躲,拿眼看得亲切,照着黄狗的脖颈上就是一脚,把脚上的布鞋都踢烂了。
那黄狗被踢得翻身倒地,夹着尾巴,尖叫着往门楼里跑。如意抓起路边的积雪,团成雪球,准备再给那狗一下。
没想到,狗叫声很快就引出一位中年的家丁来,他冲过来四下查看,然后一把拦住如意,道:“小子,你敢打我家少爷的狗?”
话音未落,门楼里又跑出两个家丁,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矮胖的公子哥。
“哪来的穷小子,不想活了,本少爷的狗比你的命还贵,你居然敢打它?”那位少爷撇着嘴说,“小子,知道本少爷的狗有多金贵吗?它拉的屎比你吃的饭还好!”
“这不是那个小叫花子吗?”
“啥?一个叫花子?给我打!”那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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