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回高唐州暴打殷天锡黑旋风夜会鼓上蚤（1 / 3）

韶光易逝，一晃冬去春来。李母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为幸福、安逸的新年。李逵安顿好家里，拜别了老娘，这一日便带着小石头去往县里标行，前日县里有三家货商来信，要往高唐州地界运送二十六车的财货，价值万金。李逵召集所有标行人员，齐聚城关货场。

小石头、罗家父子三人与各家货商随车人员管事，一道点验封箱装车。正午时分，所有货物已整备装车完毕。标行并各家货商随车人员，合计一百二十余人，整装待发。三家货商各敬了李逵一碗酒，恭肃言道：“此一趟如吾等身家性命，全交赖与足下了，恳请李壮士勿负吾等之望。”李逵仰首饮尽三碗酒，稽首道：“三位主顾安心，既得蒙看重所托了俺标行，必不负汝望！”转身向车队，号令出发。一行数十辆大车，百十号人马迤逦而行，出西门望高唐州而去。

车队声势浩大，头尾皆打着双斧大旗。沂州境内剪径贼人望旗而退，无有犯者。

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冲州过府，车队早已入兖州多日。前方自有小石头并罗家父子几人为前哨，一路免不得寻山问涧，沿途打点，报得黑旋风名号，众绿林好汉多留颜面。只这一日，众人护着车队正行走间，小石头自前头匆匆赶回，急色道：“铁牛哥，不好了，罗大叔他们被扣住了。”却原来，前方有个去处，名为君亭山。山上自有一伙强人。小石头并罗家父子早已打探清楚，自免不了担些手信财物前去拜山，并报上黑旋风李逵的名号。哪成想碰见了吃生米的，扣下了罗家父子，放小石头给李逵传话，叫送上一万贯赎人。李逵听得勃然大怒，命车队大道旁原地扎住阵脚，带领三十人望前方山寨而去，余者众人护持标车。约走了一柱香时间，只见前方山路转角处有百十人的队伍，只见那群贼人，穿青的、挂皂的、挤眉的、吊眼的，手中兀自绰着粪叉、棍棒、扎枪，乱砸砸横在路上。罗家父子三人被绑在路边大树下，有几人看守着。

李逵大步向众贼人走去，待到近前，贼众中亦走出高矮二人，手握腰刀，长相凶恶，满脸彪悍之色。二人见李逵腰挎双斧，空手前来，那矮个贼头上前一步正待搭话，却见李逵双手往腰侧一抹，双斧已绰在手中，向他头颅劈来，待要举刀拦击已然不及，只见一道斧影落下，咔嚓噗啦一声，将那矮个贼人劈碎头颅，破腹而下，花花绿绿的，破碎的五脏未及落地，李逵手中夹钢板斧已挥向高个贼人。这时那贼人刚将手中腰刀挚起，还未来的及劈下，被双斧自肋下而上，斜肩带膀砍飞出去，血雾喷洒，碎成几块。电光火石之间，二个贼人横死当场，李逵手擎双斧立于众贼人之前，场中死寂无声。十几息过后，贼众后方渐起聒噪之声，有贼人左右顾盼，有贼人转身欲逃……，只见李逵爆喝一声：“擅动者，死！”跟随而来的标行众猎户，早已弯弓搭箭瞄向群贼。李逵瞪着血红的双眼，满身的煞气向前几步，爆喝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话音未落，直面李逵的贼众呼啦啦跪倒一片，周遭群贼亦跟随拜倒，口中兀自呼喊求饶之声，叩头不止。李逵手擎双斧踱步于众贼之间，道：“俺乃是沂州黑旋风李逵是也，为人押标立业，今取道你君亭山，是你等不护江湖颜面，非是俺老李的龌龊，今日之事，可有不服的？”众贼无有敢言语者。待的片刻，李逵见无人应，道：“看来你们是不服啊，日后必再坏俺买卖，当留你们不得，今日却全都杀了干净！”当下挚起双板斧，将将砍下。

只这时，一声呼喊：“李爷斧下超生，吾等愿追随李爷鞍前马后，为李爷效死。”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褐色銮带，下面麻鞋净袜，生得浓眉细目，面赤须长。“汝是何人？”李逵打量此人道。“小人叫张鸿，原是大名府治下一乡中秀才，因一日酒醉后与本县府学之子起了争执，一时失手将其误伤致死，遂逃离家乡，流落江湖。至此落草一载有余，李爷所杀二人是一旬前来到山寨入伙，因武艺高强，添为二当家、三当家，可谁知道就在一月之前，他二人火并了大当家，我等无奈只得拜他二人为山寨之主。今他二人被李爷所杀，我等愿拜李爷为主，给众兄弟们寻个活路。”李逵闻言沉吟半响，望众贼道：“你等皆是何意？可亦如张鸿所言？”众贼哪敢有异议，皆拜首称是。

罗氏父子早就被标行中人救起。李逵唤过从人，通知后方车队启程前来，待聚齐后共往山寨。山寨中杀羊椎牛，大排筵宴，众贼见李逵如杀神降世，神勇无匹，且江湖中声名远波，也自心中信服，甘愿拜服供李逵驱策。当下，李逵命张鸿为山寨总管，自己不在时由其负责山寨大小事物。约束众人不得侵扰贫苦百姓，得为富不仁者取之。李逵安抚好一众山寨中人，当夜与张鸿私谈半宿不提。翌日一早，在山寨众人的恭送下，李逵率领车队再次启程，不一日出兖州进入郓州地界。

一路无话，又过了十数日。连日的奔波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当下李逵命众人在临出郓州地界的一个大镇子上安顿下来，休栖二日，标行众人及随行火家自是欢喜雀跃。寻到客店落脚，自有罗家父子并货行管事安置一行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