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傻王爷(1 / 2)
从语气里,林西月听到了真切的不舍,随着莲儿的出现,转角处的榕树枝丫猛然晃动了一下,然后便慢慢的恢复宁静。
男子走了。
“姐姐看什么呢?”莲儿朝着林西月的目光看去,可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林西月转身,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神色依旧冷淡。
朝屋里走去,莲儿跟在林西月身后,时不时仍旧回头瞧那棵大榕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
坐在紫檀木雕制的妆台前,纵是行货见得多了去了的林西月也被眼前的东西震惊了。
妆台正中一排一排罗列的,都是汴京皇家专供的杨记胭脂和白和堂水粉。前一世林西月的母亲曾给过自己一盒,那是节日里宫里娘娘送的。可林西月不仅有,而且粉质多样,色泽齐全,若不是曾经用过,林西月根本不会相信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妆台左侧放着一个半臂高的精致盒子,盒子一共有五层,一层一层拉开来,里面铺着各式步摇、花簪、发钗。有魏晋时期制造的绿玛瑙古铜雀步摇,可坊间流传早已丢失,林西月竟然收集到了。还有唐朝皇妃推崇的九天凤来仪步摇,卫子夫带过的金白玉海棠发钗,班婕妤所有的蓝天珠玉花簪……
贵为国公府的林西月见到这些东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林西月活的比自己好。吃的更精致,用的更精贵,世面比自己见得广,就连挑男人的眼光也比自己独到。
所谓井底之蛙,大概说的就是自己吧。
——
戌时三刻,夜色正浓。
黄妈妈身体几近痊愈,这会儿正在阁楼里招呼前来捧场的达官显贵。虽然心里舍不得,可这风尘之地,来来去去的姑娘多了去了,林西月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黄妈妈看得开。
巳时,林西月等待良久的谆王来了。
“谆王到。”
一声传唤,黄妈妈滴水不漏的应付了跟前的几位大臣,就急匆匆跑过去迎接,要是怠慢了谆王,这汴京明日是否还有春红楼也未可知。特别是西秋的事情刚过,春红楼对于谆王,仍在戒备期。
谆王是皇帝的弟弟,大蜀三大亲王之一,今年刚满二十五,虽然年岁是先皇众多皇子中最小的,但却是唯一跟着先皇上过战场的。手中握着西南驻军的虎符,位高权重,声名赫赫。
林西月有时候会想,上一世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会对谆王一往情深。一介武夫,根本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当你和他谈起李白的诗有多浪漫,崔护的诗有多明丽,苏轼的诗有多豁达的时候,他只会在一旁‘嗯,确实如此’、‘啊,月儿说的有道理’、‘哦,这见解独到’……
就连那首《凤求凰》也是他为了勾引自己才特地学的,吹得那般艰涩,一听就是不通音律的人才能吹得出来的。
可心里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努力的替他所有的缺点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就如前一世的林西月,甚至觉得谆王一个武将,每日忙于公事,还要费心竭力的去学丝毫不感兴趣的萧,这份心意,真是难得。
林西月一想起以前为谆王犯过的花痴,就觉得恶心。
“黄妈妈好福气,养的姑娘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少一个西秋,还有个西月,不知道明儿是不是还有西兰、西水呢?看来本王留着你这春红楼,很明智。”谆王昂着头四处看,神色傲慢间,夹带一种武夫的粗野。
被戳心窝子,黄妈妈干笑一声,还是要好脸相陪,“谆王大度,西秋不识抬举触怒了王爷,是黄妈妈教导无方,今后定会注意,春红楼上上下下都会感激谆王的厚德。”
谆王挥挥手道:“本王没放在心上,听说今儿是西月姑娘出楼的日子?本王来捧个场,可怎么连正主都不给本王瞧瞧?黄妈妈。”
“还不赶紧去叫西月过来?”黄妈妈低声吩咐,回头又赶紧赔笑道:“西月姑娘还在阁楼里打扮着呢?谆王要不先入座,稍等片刻西月便过来伺候。”
谆王随便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瞧着这热闹劲,谆王想着皇侄李宥之肯定混在其中,便低头吩咐手下朝人多的地方去找找,然后才跟着黄妈妈去三楼的雅座喝茶。
李宥之是当朝皇帝唯一剩下的儿子,也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在他十六岁那年,便被皇帝强制迁出宫廷,另立王府。
因为这个皇子,是傻的。
李宥之原本是很聪明的。在他五岁的时候,皇帝为了考验儿子的才智,曾逼他效仿三国时期的曹植,七步成诗。
李宥之信手拈来。
皇帝大喜,当即封为秦王。像这种稚子封王的事情,在本朝还是首例。
但皇帝的儿子就像是被恶灵诅咒了一般,从大皇子开始,相继发生意外,逐一死去。或者就是疯了、傻了、变成活死人了。
最后只剩下李宥之一人。
被封秦王之后第二天,李宥之便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醒过来时神志已经混沌,胡言乱语,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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