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成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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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之后的沐清菀很高兴,这几乎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舒服的日子。比沐驰正式成为安远侯,徐氏成为侯夫人之后的日子还要好。那时候,她虽然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嫡长女,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嘲笑“一朝野鸡变凤凰”。

十二岁以前,肯与她来往的都是各府庶女。有一次,她求得了大房夫人带她一同出席宴会,高兴得不得了,欢天喜地得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和首饰拿出来,让婢女把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样子,欣喜地跟着大夫人去了宴会,然而,迎接她的却不是别人的赞扬。

那些眼高于顶的嫡女们初见她带着惊讶,面上都还带笑。可当听说她只不过是庶出二房的女儿的时候,一个个再看她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眼神里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她甚至听到她们的低语“怪不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似的,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上堆”。可转身对着沐清溪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都笑得温柔又亲近。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跟沐清溪的不同,她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就是在那里,一角蓝衣出现在她的面前,衣衫的主人递给她一方巾帕,温柔地对她说:“女孩子哭花了脸就不美了。”

不是不羡慕,不是不嫉妒。后来,这样的事情多了,她终于认识到,不是她不够好,而是身份就像是一道天堑,把她牢牢地隔绝在那个圈子外。再后来,嫉妒悄无声息地变成了恨。沐清溪越是过得舒服,就越发衬托得她凄凉冷清,越发让她知道她跟那个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大房一夜之间倒了,沐清溪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可怜虫。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她躲在被子里笑得整晚睡不着。第二日起得迟了,两个黑眼圈。别人还道她伤心伯父伯母过世,是个心诚的孩子。从此,她学会了伪装。

在人前事事周到,处处知礼。不多时,那些曾经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后宅妇人忽然间开始纷纷称赞她,贤良淑德,恭谨柔顺……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换了副嘴脸来讨好她。

就像现在一样。

“菀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那样的大火,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花园凉亭里,一个身着粉色罗衣的姑娘捧着心说道,仿佛真的身临其境为沐清菀担忧。

沐清菀冷眼看着罗蓉蓉的表演,当年罗家姑姑的宴会上她初次遇到罗蓉蓉,对方对她不屑一顾,如今还不是要对着她逢迎谄媚?

“不过,”罗蓉蓉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问她,“姐姐如何知道那里是贤妃娘娘的?”

关于这个问题,这些天来拜访她的人旁敲侧击问了不下十几遍。偏偏还是有人前赴后继,似乎定要让她承认她是居心叵测才肯罢手。

她怎么会那么蠢?

“妹妹说笑了,我又不会未卜先知,先前并不知道那里面是娘娘,只是不忍心见死不救罢了。”沐清菀笑着解释,对着任何人她都是同样的说辞。说得多了,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心地善良了。

罗蓉蓉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心中不是不失落。可沐清菀走了狗屎运得了娘娘青眼,以后就更不能得罪,只好继续假意奉承。

如此过了几天,龙舟宴的幕后元凶尚未查出,安远侯府大小姐心地纯善、火海救人的义举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人人称颂,风头甚至盖过了“京城第一才女”王琦和“京城第一美人”柳妩。

你是我的。

低沉的声音让沐清溪想起了古琴上的宫声调。

漫漫长夏,绿叶成荫,悠长的埙声典雅而安详,辽阔而温厚,吸引着疲惫的归人忘却所有的风霜雨雪,一梦沉酣。

然而,沐清溪不是归人,更不曾披霜带雪。

所以,她冷静而又清醒地退了一步,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皱眉说道:“赵,你在发什么疯?”

手上的触感乍然消失,赵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失落,一阵不舍。那淡淡的眉眼,蹙起的眉心终究让他却步,手臂垂在身侧。

沐清溪为他的这个动作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忍不住再次提起了心。

“沐清溪,我没有发疯。”他看着她的眼睛,看得极认真,仿佛想要透过视线进入她的心底,将自己的名字牢牢刻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不腐不朽。

“殿下,您这样于礼不合。”沐清溪在那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眼睫微垂,避而不答,淡淡地提醒。

赵闻言却笑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称呼的变化,每当沐清溪用上这种疏离的称呼,就说明她的心乱了,她在逃避。

为什么而乱,又在逃避什么,他忽然很想探个究竟。

他原本端正了脸色的时候认真的样子总会给人一种深切的压迫感,就连沐清溪都觉得头皮发麻。这么一笑却如数九寒天里的梅花乍然开绽,整个世界一下子鲜活明亮起来也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沐清溪,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赵有力的双手忽然落在她的双肩,力道不轻不重,却牢牢地将沐清溪控制在他的身形之内。

“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男人阳刚的气息迎面而来,沐清溪强作镇定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侧首逃避,却不料,这个动作将修长的颈项完完全全地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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