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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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桑枝做了个梦。

梦里是高一的寒假,海城的冬天阳光稀薄,她在图书馆陪梁沉学习。

梁沉学习很认真,连假期都不浪费。

她软磨硬泡了好久,才终于把他约出来,但是定的地点,是很无聊的图书馆。

桑枝不舍得打扰梁沉,自己找了本书看,名字叫《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可她没翻几页,就抱着书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梁沉的外套。

午后阳光温柔的不像话,梁沉见她醒了,就从习题册前抬起双眸,微微笑着看她。

那天,桑枝没看完那本书,不知道橘子为什么不是唯一的水果,可是她知道,梁沉是唯一的梁沉。

梁沉——

桑枝忽然惊醒,心神仿佛还恍惚在梦里。

她一时没记起自己现在在哪,只觉得眼前的灯光太刺眼,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等适应光线后,她才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陌生又清冽的味道。

桑枝缓慢反应过来,抬头,薄叙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在打电话。

他的声音很轻,她耳边能听到抽血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和喧闹,但是听不到他刻意压低的似乎是不想吵醒她的声音。

薄叙留给桑枝一个侧影,身高腿长。他的外套在她这里,上半身衣服轻薄,是牛仔衬衣和黑色T恤的叠穿,衣服稍稍收拢进裤子里,仿佛能见细窄内收的腰线。

桑枝看的出薄叙的穿搭很简单,但是每一套,都很有品味,很衬他利落冷淡的气质。

在和学校导师通话的薄叙,余光觉察到桑枝那边有动静,偏头看过来,看到桑枝醒了,正调整姿势,在座位上坐好。

刚巧电话已经讲的差不多,薄叙跟导师说了再见,结束通话。

他收好手机,朝桑枝走过来。

黑色的羽绒外套因为桑枝重新坐好的动作,有些下滑,差点掉到地上。

薄叙及时接住外套,再重新盖到桑枝身上。

他问她:“有感觉好一点吗?”

桑枝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可能是退烧出的汗。

不过人好像确实比来医院的时候舒服了一点,没有再觉得头重脚轻。

“感觉好多了。”桑枝低眸看看薄叙的外套,还是将外套还给了他,“谢谢你。”

顺便问:“我睡了多久?”

薄叙感觉的到桑枝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便接过外套,说:“二十多分钟。”

“这么久啊……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是病人。”

薄叙重新在桑枝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收拢着给桑枝盖过的黑色外套,似乎还能感受她残留的体温。

桑枝面露抱歉:“你在这等我,浪费了你好多时间。”

“没关系。”薄叙说,“验血报告应该出来了,一会去看医生,拿点药,再回去好好睡一觉。病就会好。”

薄叙说完,发觉桑枝没出声,转头看她,她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

因为生病,她的眼尾好似柔和了几分,但是那双眨动的眼,还是如印象里那般生动。

他在她的注视下,心内倏尔悸动,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就是感觉……你人挺好的。”

人挺好的?

薄叙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桑枝笑了起来,说:“原来你这么热心,以前总以为你是那种很高傲很冷漠的人,什么都不理,什么都看不上。”

“以前?”

“是啊,高中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我们并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啊。你每次都是年级第一,连校门口保安大叔养的小狗都知道你的名字。”

这些年隐在薄叙心底的酸涩如浪涛一样,一阵一阵涌上心头,清晰的唇线微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他也知道她,也想朝她靠近。

可是每一次,他都只能在背后,默默看着她和她喜欢的男生在一起。

他们会一起在操场散步,会一起去食堂吃饭,下雨会打同一把伞,放学会并肩走同一条路。

高考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考生们像解放一般涌向校门口。

夏日阳光璨烂,穿过梧桐树的树叶,落下窸窣斑斓的光点。

她就在这样漂亮恍惚的光影中,捧着梁沉的脸,亲下去。

当时所有还在校门口的学生都纷纷驻足,送考的老师们也都还没走,她就是那样张扬得意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她喜欢的男生。

嫉妒和酸涩,是在一瞬间吞噬掉薄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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