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梦(1 / 2)
奇异的天象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为暮色所淹没。
云晚意回到侯府时,城中已是万家灯火辉映。
从门房处得知陆明渊稍前于她归府。
云晚意淡淡应了声,取出黑鱼佩托门房老唐头送去藏剑阁,便径直回了时盈苑。
行在幽径间,见四下无人,七音低声询道,“姑娘可是给错了?三夫人端说的是白鱼佩予世子爷……”
后面话未说尽。
三夫人当时嘱咐,差不多便是男佩白鱼,女佩黑鱼,寓意大抵是阴阳和调,夫妻和满。
云晚意笑了笑,“只是许些小事,那黑玉佩成色好一些,世子在外,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哦。”,七音闷闷应了声,愈发替自家姑娘不忿。
从回门到现在,姑娘处处维护陆世子,就连三夫人都觉得陆世子待姑娘还不错。
可七音知道,这些皆是姑娘营造的假象,陆世子是不喜姑娘的,亦不会关怀姑娘。
心里憋闷,却也无话可说。
陆世子与姑娘夫妻本为一体,便是相看两厌,在外头亦是要做恩爱相得,才不教人看轻姑娘去。
姑娘做的都是对的,是以今儿回门,三夫人面上的忧愁才又少了几分。
一念通达,七音故作欢喜道,“姑娘思虑全,世子爷想来是会喜欢的。”
复又叽叽喳喳说起它事。
真是个傻丫头,陆明渊不喜她,又怎会佩戴寓意夫妻和满的玉玦呢,这般说辞也信。
云晚意有一句没一句应和着,心绪却难定。
少时受常家阿姊浸染,鬼神之事,她一向敬,远之。
眼下,死而复生的事儿都生了。
对命数那些儿玄之又玄的事物,更增几分敬畏。
若只是寻常换玉之举,便消得阴阳逆转,她与陆明渊本就不该的夫妻缘份骤而断裂。
那,还当真是好极。
想着想着,又不由失笑,到底是虚无缥缈的安慰。
虽还不知生死命数是否有定,但眼下,终究有生了几分变化,她不会坐以待毙。
藏剑阁。
陆明渊端坐案前,拇指抚拭着黑鱼眼中的划痕。
眼中疑意不散。
今日的天象好似也是这玉玦一般,他不觉停下,喃喃道,“回溯不定?”
“主子,元嬷嬷过来了。”
门外响起凌五的声音,陆明渊回神,不紧不慢将玉佩置入案桌上红绳编织的络子里,佩于胸前,抚着衣物遮盖不见,方应道,“进来。”
“吱呀”,房门应声而响,屋中烛火轻晃,迷蒙了几分。
陆明渊抬眸,却见云晚意抿唇随着进来,脸色难堪,一旁的元嬷嬷眼中闪着得意的神彩。
她怎也来了?
“侯府自有规矩,夫人日后还是安分些,好生管教时盈苑下人即可。”
一句冷然训斥自他身侧响起,眼前那张满是倔意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
陆明渊心头一紧,忙扭头看去。
所见却是……另一个他,眸光幽冷,面若寒冰。
那声音,也是他。
可,他不曾出声。
“世子?”
惊疑间,元嬷嬷的询问响起,迷蒙感瞬息破碎消散。
陆明渊只觉一阵恍惚,视线里就,只有元嬷嬷一人端着梨木掌盘,正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无事。”
陆明渊压下心间波澜应声道,“前几日府中之事,我亦有所耳闻。”
啪嗒一声,元嬷嬷将掌盘放下,猛得一跪,“还请世子爷替老奴做主啊!”
哭嚎声像干抹布撕裂般嘶哑刺耳,使得人心生躁意。
“她可是扰母亲安排的差事?”,陆明渊恍若未闻,不紧不慢地展开案上卷宗,轻飘飘的一句,屋中刹时一静。
元嬷嬷一滞,涕泪齐止,满眼不敢置信。
世子爷都已知晓了……
“母亲疼惜我,若是她当真坏了母亲的安排,放心,明日我便差人替嬷嬷做主。”,陆明渊笑了笑,一脸信重。
元嬷嬷却只觉后背一凉,心里惊惧不安。
她唇苍色白,颤颤着刚要张口,却又转瞬明了,世子爷,大抵是想岔了什么。
若不然,此时此刻,她脖颈间架着的,便该是刀兵了。
求饶的话瞬时便碾碎在舌尖,生怕言多有失。
一把抹去涕泪,端起掌盘殷勤上前,“老奴的事儿倒也不急,世子爷怕是饿坏了吧,先用晚食。”
陆明渊端起汤羹,搅弄了一番,面不改色的饮下,“味道甚好,母亲最是知我心意,也辛苦嬷嬷了。”
元嬷嬷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定,满是褶皱的脸笑的似朵枯败的老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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