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陆明渊的膳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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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意醒来时,暮色已近。

昏暗的烛光轻轻晃动,窗外水声潺潺,淅淅沥沥。

竟是不知何时起落起了雨。

在外间候着的七音听到动静,掀起珠帘,端着一盏饮子走了进来,见她欲起身,连忙放下茶盏想上前扶她。

云晚意摆了摆手,“还没那般娇弱,只是这里头有些闷气,抬一扇窗牖可成?”

七音扶着她,像个老婆子似的唠叨着,“姑……世子夫人您这一觉可是睡狠了,足足快三个时辰,往前睡的迷糊的时候,自个起来给摔着了,可不能大意。”

“好好好,你说的都成,你家姑娘今儿想透个气,成么?”

搀扶着她在伏案旁坐下,七音手脚不停地支起东侧的窗牖。

浸润在混杂着尘土、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里,云晚意只觉身子一轻,初醒的倦气倏忽散尽,不自禁道,“这雨,来得真真好呀。”

瞧着自家姑娘发自心底的笑颜,七音暗暗欢喜,收掇床被的动作都爽利了几分,“您且再等些儿,晴姐姐还守在小厨房那头,今儿煨了山药老鸭汤,还有您最喜的醋溜丸子,包管您吃的欢心。”

“嗯,私下里还是唤我姑娘,可好?一会儿就在这里间用晚食,雪晴这些年儿愈发规矩了,都许久不曾同食,一会你也劝劝她,成么?”

七音身子一僵,想起姑娘昏睡那几日,雪晴与她的说教。

“往日在家时姑娘待我们更胜亲人几分,是以平日里随性了些,但如今姑娘成了世子夫人,侯府的规矩大,主是主,仆便是仆,日后要规矩些,要唤姑娘作世子夫人了,莫要惹麻烦,明白么?”

那时她还想说“姑娘不是这般人”,可又想起府中有些下人,因着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挨板子的挨板子,被发卖的发卖,便只是默然点头。

正欲说已吃过了,可才一回首,就撞上了一双热切的眸子。

不由得一时无言,姑娘醒来这几日,待她们同云家并无分别,甚至,好似亲近更甚了。

是了,从前在云家时,虽与旁的亲族不亲,但好歹还有三夫人和筝姑娘相伴。

现在进了侯府,靖宁世子摆明不喜姑娘,如今这个时候,若是私下里,也同姑娘规矩、生分,岂不是让姑娘更难过。

晴姐姐只说对了一半,在外头时,她们是要守着规矩,不给姑娘添麻烦。

但在这屋里头,只要姑娘开心,便是天大的事儿,姑娘想她们亲近些呢。

思及此处,七音心下一定,笑着回道,“成,都听姑娘的。”

……

远处的霞辉散尽,夜色覆了下来。

燕京城郊外的泥泞小道尽头,一辆车马缓缓驶进了一座农家小院。

片刻,窗纱处烛光亮起,映照出一对中年夫妇对坐的轮廓。

那汉子先是开口,声音尖锐异常,“主君,府里头来信询,说是那新妇今日召集了各房管事,强行插手府中事务,该如何决断?”

妇人一怔,那个娇娇闺女儿?

“细细说来。”

随即,离着靖宁侯府十几里的农家小院里,云晚意在时盈苑整治府事的场景被娓娓道出。

妇人听罢,沉寂良久。

摇了摇头,叹道,“依着主仆规矩立威,拉一踩一,又高拿轻放不过分为难,不曾想,竟是个有本事的。”

“那可要回信……”,汉子将手横在脖颈间,比了个手刀。

“不必,她生死皆在本宫一念间,既不曾动我们的人,如今既是后宅唯一的主子,想掺些沙子,也无可厚非。”

说着妇人又长叹了口气,“远儿如今长大了,他虽是擅自做主,忤了本宫,但谋夺云家,亦是为了大计,总得予他几分信任,处处肘掣,弄得母子离心便不好了,且留着罢,待云家事毕再处置她。”

“若是……”

汉子还欲说些什么,妇人却抬手打断,“回信府中,不曾误事就莫节外生枝,若那新妇当真要挪她屁股再论,其他事儿都给本宫受着,莫要忘了正事,当真觉得本宫瞎了不成。”

说到最后,她眼中的狠意几近溢出,汉子吓的一颤,忙领命下去回信。

这番对谈,亦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无人得知。

时盈苑。

主屋里间的泛黄的烛光亮起。

云晚意正斜躺在罗汉床上,捧着《刑律》,看的失神。

一旁的雪晴和七音忙着收拾伏案上的碗筷。

她本是不同意,但到底还是奈不住云晚意软磨硬泡,七音还拉着她,灌输着方才醒悟的道理。

又是在里间,只有她们三人,便坐了下来。

似在云家时那般,欢欢喜喜地一齐用了晚食。

许是心情颇好,云晚意比平日吃的还要多些。

雪晴见此,睇了眼七音,心中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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