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3)
尖一顿,他转过头,那张脸神清骨秀,肤色苍白,犹带病气,也不减半分姿色,灼眼到让人失神。
“你写的什么?”他阖了阖眼,声音没有波澜。
兰榆低头看向自己的杰作,转过笔杆敲了敲桌面,笑容噙有两分促狭,“我的名字啊,段郎认不出吗?”
段浥青气的想笑,他教了这么久,这人在书法上造诣全无,愚不可及。
连三岁知识都忘之脑后。
兰榆在纸上写的是榆字,只是力度和手法没掌握好,‘木’和‘俞’隔了八条街,‘俞’的上面还出了头,底下又撇了叉,看上去滑稽可笑。
“左手写不好,勉强认得就行。”兰榆本就是一时兴起,加之右手不方便,左手握笔一时没习惯,写的字竟比当日初学时还丑。
满纸脏污涂鸦,怪不得眼前这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师不满意,浑身寒气不要钱的往外溢。
“兰榆。”段浥青盯着那字,有必要纠正他这漏洞百出的习惯。
他音色凛凛,清冷中又独有天然的低沉,只是他还没有继
续往下说,兰榆便打断了他的话。
段郎,你总是叫我的名字,这样显得生分,不如换个称呼吧?兰榆声音很轻,轻的像风,可段浥青还是听见了这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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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浥青对上他的眼睛,兰榆朝他羞涩一笑,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暧昧无比。
那双眼纯粹干净,偏又带着点勾引,段浥青嘴角绷成一条平直的线,忍耐着移开视线。
这一移,目光又落到了那张纸上。
“……木头。”
“什么?”
段浥青抬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你写的,兰木头。”
*
兰榆醒来后得知,他的二叔父在上门那日刺激过度,刚出府就断了气。
兰二夫人在将军府门口哭着不走,浩浩荡荡一家人,哭天喊地的坐实了他的罪名,你一言,他一语,嘴刀子锋利无比,一句句捅的肠穿肚烂。
他成了逼死骨肉至亲的刽子手,丧尽天良,心似豺狼。
人人骂声震天,他留在皇宫逍遥度日,将军府便成了众矢之的,被人接二连三的泼洒狗血,臭鸡蛋砸墙。
一连三日,府门前人来人往,每个人走过都要往将军府的大门上吐一口唾沫,再骂上几句,让他声名狼藉的前半生再添一笔。
这里面,还有颖王的手笔。
他儿子大婚当日从马上摔下,喜事差点变丧事,颖王思来想去,将这罪名按在兰榆身上,找到了最佳的宣泄口。
而这些,兰榆听过便付之一笑。
人死为大,兰榆让三两拿了一笔丧葬费送过去,往后二房的事与他无关。
初雪下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清晨才歇,天色依旧灰蒙,瞧着似乎还要下雪。
见兰榆要出去,三两知道他这段日子在府中闷久了,动作麻利的给他穿上保暖又好看的雪白狐裘,又不顾兰榆抗议,愣是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
三两左右转了一圈,被眼前的玉面公子惊艳到,夸得人耳朵都要发烫。
“主子,真的不要奴才陪你吗?”三两不死心的问道。
主子要出去赏雪,竟然只带段浥青,眼瞅着自己失宠,三两恨不得拿眼刀子活剐了段浥青。
“皇宫里你哪儿没去过?今日我带段郎四处走走。”兰榆无情拒绝他,领着跟他同样穿素白衣袍的段浥青出门。
两人走过雕梁画栋的宫殿,刚来到御花园,恰好看到七八名宫妃们端坐在暖阁里,中间竖起一道缠枝镂花的轻纱屏风,隔着轻纱,有一丹青手正在给宫妃画像。
兰榆在树下驻足,他脸色还有些白,目光安静的看了一会儿,便带着段浥青离去。
等他一走,那群宫妃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她们眼尖,早早发现了兰榆,却压根不想搭理他。
“皇后娘娘,这纨绔少爷脑子有问题吧,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也敢带着他那下贱的男宠来。”
公孙皇后冷眼看向兰榆离去的方向,
高傲的收回视线,“管他作甚,跳梁小丑罢了。”
走到一处避风的假山旁,兰榆仰起头,皙白面容笑意深深,段郎,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你也给我画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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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浥青垂眸,“我从不画人。”
“那……为我破例一次,可好?”他轻轻歪过脑袋,认真期待他的回答。
最终,段浥青答应给他作画,却也提出条件。
他要求找一处远离人群的僻静之地,兰榆便将他带到了云杉苑。
这处别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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