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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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对目前这份新职业非常满意。】

【不用供房,不用996,月俸按时到账,老板长得帅,还不经常来查岗。】

【这简直就是天掉馅饼!】

【我跟你说,这种男人比我大了近一轮,又是个劳碌命,多半死得早。】

【只要我能苟,比他活得久,往后混个太妃什么的养老也不错……】

一道呛咳声猝不及防响起,打断了耳中呱噪的女声。

端坐在椅子上的肃穆男人再也绷不住面皮,放下茶盏,掩嘴剧烈咳嗽。

对面正襟危坐的少女见状,忙小心翼翼问:“陛下怎么了?”

男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双犀利眼眸不动声色打量她,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窥探个透。

那强大的审视气场好似判官一般,把少女唬住了,立马跪到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视线才收了回去。

上个月温淑妃进宫,不到半月就染上风寒卧病在床,直至今日才大好。

周瑾行刚下朝会就过来探望,只为堵温家的嘴。

结果才坐下吃了两口茶,就听到奇怪女声。

那女声稚嫩,分明就是淑妃的声音。

但怪异的是方才她根本就没有说话,声音从何而来?

周瑾行压下心中的震惊,默默地从袖袋里取出方帕拭去唇角茶渍。

青年帝王素来冷峻,棺材脸是他的标配。

跪在地上的少女显然被他唬得不轻,心中忍不住吐槽:

【妈的,吓死老娘了!】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这道女声再一次闯入耳中,周瑾行微微停顿手上动作,神经质地观察少女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心下愈发觉得困惑,他再也没心思坐下去了,起身道:“淑妃身子还未痊愈,且将养着罢。”

温颜松了口气,忙恭送大佛离去。

周瑾行背着手,迈开长腿离开长春宫,哪晓得消失的女声再次突兀响起:

【明天老板不会来查岗了吧?】

【那张脸臭得像祖坟被刨了一样,谁伺候得起呀!】

走到门口的高大身形猛地顿了顿,周瑾行抽了抽嘴角,忽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温颜还是那副怂包模样,乖巧得像只兔子。

周瑾行心中忍不住腹诽:

老板是什么鬼?

那黄毛丫头莫不是一场高热把脑子烧坏了,尽胡言乱语!

外头的内侍黄文胜见他出来,忙迎上前,毕恭毕敬道:“陛下。”

周瑾行阴阳怪气地看他,“你方才可曾听到过什么?”

黄内侍茫然摇头。

周瑾行揣着狐疑不再多问。

帝王乘坐步辇回乾政殿办理公务。

路上周瑾行心中很不痛快,温家祖上三代都干御史,一张破嘴又毒又利,连鱼池里养的锦鲤都能气死。

如今纳进宫来的这个幺女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居然敢说他是个劳碌命,多半死得早。

并且还嫌他年纪大!

这才进宫多少天,就开始盼着死男人熬成太妃养老啦!

简直岂有此理!

周瑾行越想越不爽,一张俊脸臭得连刀都砍不进。

回到乾政殿后,他憋着一肚子邪火鬼使神差地去了偏殿,行至衣冠镜前,打量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男儿身量高挑伟岸,头戴幞头,身穿金丝绣的龙纹祥云月白袍衫,腰束九环带,脚蹬六合靴,通身都是贵气凛然。

他是大梁天子,七岁登基,在位十九年里内震朝纲,外慑异族,政绩斐然,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黄内侍意识到自家主子不大对劲,上前试探问:“陛下怎么了?”

周瑾行回过神儿,用余光瞥他道:“朕,是不是老了?”

黄内侍的求生欲极强,立马拿出下属的职业操守,“陛下英武神俊,正值壮年,好似东升的旭日,谁敢说老?”

这马屁拍得甚好。

周谨行很是受用。

他居高临下睥睨铜镜中人,长眉入鬓,丹凤眼极具神韵,鼻梁英挺,薄唇略显寡情。

脸部轮廓分明,下颚线条流畅,喉结凸出,颇有几分撩人的小性感。

周瑾行很满意自己的帝王形象。

他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自我欣赏了良久,才暂且忘了方才在长春宫听到的那些大逆不道。

重新整理心情坐到桌案前,周天子拿起奏折,开启了他十年如一日的枯燥日常。

稍后黄内侍按惯例奉上天子常饮的茶水。

周瑾行埋首于小山一样的奏折中,头也不抬地接过。

送到嘴边时,却忽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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