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哭泣(1 / 2)
云水背着林绿萼走到摘芳殿门口,他轻吁了一口气,把她放下来,抬手擦拭脸上和脖颈的薄汗。两人站在摘芳殿门口的宫灯下,温雪和宫人们领了西瓜,在屋檐下坐成一排,一边吃瓜一边赏月,嬉笑声不绝于耳。
这时进去换钗,难免惹人注目,云水说:“还回宴会吗?”
“不回了吧。我平日自由惯了,离开晚宴这么久再匆忙赶回去,反而欲盖弥彰惹人怀疑。”林绿萼把头上另一只钗子取下拿给云水,又把手搭在云水的肩膀上,步履蹒跚地走进摘芳殿,她蹙着眉头、捂着肚子。
温雪放下手中的西瓜,急忙凑到贵妃身旁,关切地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不知吃了什么,腹痛难忍。”云水与温雪将贵妃扶进殿中,宫婢们立刻忙碌了起来,烧热水、传太医。
“温雪,你去告诉檀欣,让她回来吧。”林绿萼躺在塌上,解开衣领的纽扣,一丝凉风涌进领口,她畅快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衣服是有一点点厚了。
宫婢从盒子里舀了一勺香料放进瑞兽香炉中,炉中升起一溜弯曲的白烟,淡淡的香味浮在空中。
林绿萼闻着香气,烦躁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她本想问云水有什么计划,可环顾四周发现她已经不再殿中,估摸着是回去寻那支钗子了。云水对她忠心耿耿,她欣慰地摇了摇团扇。
不多时,太医来了。贵妃躺在塌上,捂着腹部呼痛,太医望闻问切之后掂量着开了一些温和的药,宽慰地说:“娘娘身子并无大碍,腹痛许是吃了凉食脾胃不适之故。”
“那本宫就放心了。”林绿萼感激地淡笑,让内侍拿着银子送太医出去。
太医喜笑颜开地接过赏银。今日当值的三位太医一听是贵妃病了,都提着药箱赶着往摘芳殿去,最后是他靠猜拳赢了另两位太医,博得了这份美差。
半个时辰后,檀欣与温雪回来了。林绿萼刚沐浴完,披着乌黑的长发坐在铜镜前,她让其他人退下,独留下檀欣。
檀欣拿起梳篦为贵妃篦发,“娘娘走后不久,皇上也离席了。皇上不在,妃嫔们兴致缺缺,也纷纷离去了。”
“还好。”林绿萼对着铜镜挑眉,“那个人呢,没受罚吧。”
“燕公子说是醉酒迷路,被侍卫们护送回了宴会。奴婢离开时,晚宴还未散场,燕公子坐在燕尚书身旁,与他人饮酒作乐,神色并无异常。”
林绿萼轻轻点头。她手撑着下巴,沉默了半晌,眼角流出两滴清泪,情绪低落地说:“东西备好了吗?”
“备好了。”檀欣一早就备好了酒水、纸钱,今日是皇上的寿辰,而明日便是九年前前朝国破之日,林绿萼每年都会在这日的子时为晏隽之烧纸,她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等子时吧。”林绿萼面沉如水,她拿起灯罩吹灭了烛芯,宫婢们见寝殿灭了灯,檀欣又在贵妃近旁伺候,便各自去休息了。
……
云水沿着梨园那面墙找了许久,在草丛中摸了几遍,也没有寻到那支钗子。他想只能早上再寻个机会进来寻觅了。他正要离去时,银白的月辉铺洒在庭院里,他瞧见矮树前的泥土上,有个铜钱大小的蝶形印子。
他摸出怀中另一支镶金点翠钗,这钗子是蝶嵌彩珠样式,他把它放在地上,刚好与那印子重合。方才他是在这儿偷袭了太子,太子约是踩到了钗,然后把这钗捡去了。
云水蹲在地上,抚摸着地上的浅印,抬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月亮,找个机会把太子杀了。
他又想起方才侍卫突然寻来的事。八角亭位于御花园深处,他们一路从晚宴行来,尚且未遇到几个宫人,怎么恰好便有一队侍卫步子又急又快地直奔八角亭。他想起德妃的宫婢步儿把他们带来这儿之后,就没了踪影,若是她去寻来侍卫,时间恰好合适。
他跃上墙头,决心去披香殿看看。
云水赶到披香殿时,德妃也刚好回宫。她不如贵妃、淑妃自在,又不如贤妃能以照顾公主为借口离开,只好陪着皇后坐在宴会上,摆着端庄的笑容,静看他人玩乐。
云水伏在檐上,听到步儿说:“娘娘既然知道贵妃对公子无意,为何还要让他们相见,徒惹公子伤悲呢?”
“你以为不见面他就不伤悲吗?”燕语然轻叹一声,让步儿为她卸去钗环,拆掉发髻,“他也要成亲了,能放下过往是好事。”
燕语然坐在窗边,望着院中洁白的栀子花,向往地说:“真是羡慕绿绿,拿得起放得下,性子果敢。本宫优柔寡断,都进宫六年了,还总在怀念过往的生活,盼望哪天能回到年少时……”深宫孤寂,她不禁想起十五六岁时,在诗会搏得头筹,一众少男少女望着她,目光中充满敬佩。
燕语然想起那时的光景,霎时泪流满面,步儿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还是得打麻将。”德妃也知沉溺过往无益,闻着幽幽的花香,擦拭着泪水淡笑着说,“每次和她们玩耍,本宫都很快乐。你改日得空去宫外找找,有没有教麻将的书。本宫再输下去,恐怕要找家父拿银子了。”
步儿想起前几日从麻技超群的内侍那儿听了一些打麻将的算牌技巧,连忙讲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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