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妙法莲花(2 / 3)
的事又说一遍,还说娘哭了,又说他给娘摘花摘,他还天天跟娘一起吃果子。
先生爹笑着问他:“都摘了什么花?吃了什么果子?”
保哥儿一样样说给先生爹听,说不清楚的地方,先生爹也不生气,一句一句问。
“是红的花?还是白的花?你荡没荡秋千?”在听说真娘屋檐下挂了许多柳叶时,容寅又红了眼圈。
这是个风俗,挂柳招魂。
所有人都觉得真娘是失了魂才会生病的,年年清明都在她窗前廊下挂上许多柳枝,希望她的魂能被招回来。
魂魄齐全了,人也就是齐全了。
保哥儿头天放学回家,他一个字也没学,但他很喜欢先生爹!
“先生爹抱我讲故事,先生爹给我糕吃,先生爹还给我擦嘴。”给他擦吃过点心的手和嘴,在保哥儿的眼里就是喜欢他的意思。
真娘越听越奇:“真的?这个先生脾气那么好?”
保哥儿点头,他说不明白,但他觉得先生爹笑起来的时候也不是真的高兴。
真娘听说这个先生
那么和蔼,可算放了心,还夸奖这个先生:“必是看我们保哥儿年岁小,才先同他玩的。”
保哥儿上了好几天学堂,字只学了四五个,诗倒学了好几句。
书房的小厮说,这些天有小少爷陪着,老爷连饭都能多用半碗。
朝华笑着伸手揉了揉保哥儿的头。
真娘给保哥儿预备笔墨袋,也给朝华预备去余家作客要带的东西。
“知府府中宴请,带的东西既不能太薄又不能太重。”薄了显得不知礼数,重了又显得太过巴结,“既是闺阁相交,我给你预备些吃食针线罢。”
真娘预备了两匣她自己做的花糕,又备上几盒自己做的香粉。
“玫瑰的,茉莉的,桂花,还有这个薄荷的,味道清淡,等天热了扑上些在领间袖口,又清爽又解乏。”
都用粉签贴上,一式两份,一份送给余姑娘,一份送给袁姑娘。
她收拾着东西忽然恍惚:“知府怎么是姓余呢?不是姓黄么?”
朝华立时道:“新知府才到任两个月。”
看见真娘点头,朝华又岔开话头:“这不是你攒了好久才攒齐全的?就拿出来给我送人?”这几盒子香粉看着是小东西,其实一季一花事,真娘攒了一年才攒齐。
“这有什么,做出来就要用,白放着香味也存不住,下回我再试试用蜂蜡取香法,那个能存得更久些。”
说着又冲朝华眨眨眼:“将来你的嫁妆里头,光胭脂香粉我就给你做足两匣子!包你用上三五年的颜色都不褪。”
绣嫁妆的绣娘已经请回家来了,安排绣房工事,领衣料针线和一应衣食都由真娘来安排,真娘一点也不许朝华插手。
“都做完你看一看就是,可不许为了嫁妆劳动。”
聚会当日,真娘先将保哥儿送去“学堂”见先生,又送朝华到门上,看着她上车,还吩咐她:“好好与余姑娘袁姑娘相处。”
朝华忍着笑坐上车,走之前掀开车帘一角,冲真娘摇了摇手。
等马车走了一程,甘棠才道:“原来姑娘也没少到别家去赴宴,夫人今儿怎么叮嘱这么多?”
朝华人靠着车壁,翘着嘴角闭目养神,她这是以为容家人都离开了余杭城,她是容家最大的家长,当然要处处照拂。
甘棠芸苓看姑娘不答话,但脸色极好的样子,互望一眼,也都笑了。
自打罗姨娘被关,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舒心。
马车一路穿花拂柳,行到署衙前。
前门是署衙的大门,本地官员都在署衙办差。
朝华自然走不得,车子缓缓绕过前门,转到官衙后巷。
这里一样开着大门,袁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前,朝华戴上帷帽。
沉璧先扶甘棠芸苓,再扶朝华踩着小杌下车,门前等着的几个仆妇赶紧上前来:“是容家姑娘罢,我们姑娘和袁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朝华敛敛帷帽垂下的长纱,跟在婆子们身后。
既是官宅,只说园林造景,那自然就不如余杭几大家族的园子造得那么富贵精巧。但胜在端正,甬道回廊四通,假山花木增景。
朝华一面走一面看,不多时就跟着婆子走到后衙绣楼。
余知府到任了半年,只这半年便推行了许多仁政,譬如恤颐堂养孤老,育婴堂收弃婴,还有栖流所收流民,仁济堂义诊看病。
这些仁政其实早就有章程法典在,只是推不推行,推行得如何,得看地方官员肯不肯做为,余知府就是那个肯作为的。
只是做这些少不得要从余杭城的的富户们口袋里掏出钱来,容家就是掏钱的人家之一。
所以容家下帖子宴请女眷,余夫人自己不到,也要让女儿过去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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