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如此盛宴(2)(1 / 2)
围观人群因为中间的等待已经失去耐性,渐渐散去。剩下执意要看前途祸福的将军和有些仓促不安的看相师。
“依在下拙见,将军的命相跌宕起伏,吉凶交织,不过——”说着,年轻公子紧锁的眉毛舒展开来,“总能逢凶化吉,自有天助。”
“哦?”赵毋恤兴致高涨,“何吉何凶,公子可否明示?”
“吉者,有福星护佑;凶者,有歹人加害。”
“何地何时?”赵毋恤的心突突的跳。
“虽有天时,亦有人为,将军若能秉持克制隐忍,总有化解之道。”年轻公子模棱两可。
“近日可有小人对本将军不利?”赵毋恤干脆把话挑明,权且求个心安。
“将军何出此言?”年轻公子本来紧盯着赵毋恤的左手,拿着竹片在上面指指划划,忽然抬起头,十分困惑的问道:“难道是将军梦到什么或是遇到何事?”
赵毋恤想了想,忽然惊觉说了太多,差点把心事泄露了,马上摆摆手。“无它,只是想听听公子对近事的预测罢了。”
“将军眉宇间愁云密布,显然是被心事所困。依在下看,无须太过担忧。若是太过认真,恐怕累人累己,反而于事不利。”年轻公子说完,对赵毋恤点点头。
赵毋恤听完,若有所思。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转过身,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悠游虽惬意,别忘了还有正事要做,若是令尊大人得知,恐怕”说罢,扬长而去。
年轻公子正要争辩,对方已掉头走开,只得恨恨道:“哼”然后颓然的坐下,长叹一声。
智府。
为了慎重起见,赵毋恤特意提前半个时辰。来到智府门前,只见两个簇新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大门上的漆色泽亮丽,一看就是新近刷的,甚至守门侍卫的衣裳盔甲都是崭新的。看来智府对这位新出世的公子疼爱到了极致,重视程度之高,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嫁娶婚配呢。
赵毋恤走近时,智国已经守在门前,看到他,恭敬的走上前,殷勤的说道:“赵将军,失敬失敬!”本以为看到的是侍卫长,没想到竟是他,赵毋恤有些意外。
“有劳智大夫久等,智府如此厚待,在下感激不尽。”赵毋恤朝智国作个揖。
“赵将军是智府贵客,理当如此。”说完,智国马上还礼。他虽是智瑶的左臂右膀,论职事不过在朝中担任大夫,跟赵毋恤相比是天渊之别,岂敢受他的大礼。
相互行礼过后,宾主又是一番客套,智国引赵毋恤进了智府。
这是赵毋恤第二次来到此地,上一次是跟随父亲赴智瑶的婚宴。眼前的智府,变化不少。
庭院里种植的树木依旧,只是随着年轮增长,愈加高大蓊郁。地面、墙面都重新粉饰过,崭新干净,墙上刻镂雕花,一路行进,移步换景,图案各异,无一雷同。
曲折回廊的木椅背靠,已非昔日红槿木制,而是换成上等的珍贵梨木。廊柱上雕画着牡丹花开、凤凰飞舞、仙鹤展翅,线条精细,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赵毋恤一边走,一边暗暗称奇,好个智瑶,这才几年光景,竟奢糜至此?
走进会客厅,赵毋恤更是惊得咋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齐划一的云杉木树雕,分布在四角,高大突兀。几案全是清一色的紫檀木,色泽沉郁,质地温润,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所有柱子上都镂刻着飘逸生动的图案,或翩翩飞鸟,或盛开的花朵,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抬头一看,顶上悬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爪牙锋利,目光如炬,似乎是布帛剪裁晕染而成。黑色的身,黄色的爪,头顶红如烈焰。用丝线牵住中央和四角,贴住天花板,一双眼睛虎视眈眈,俯视下方。
“好别致的装饰。”坐定之后,赵毋恤赞叹道。
“这是宗主去年命人打造的,请的都是全绛都最好的工匠画师,费时一年才完工。”智国的语气充满自豪。
“看得出来十分用心,宾客到此,真是大开眼界。”赵毋恤表示赞同,不忘自我调侃道:“在下今日方知自己见识浅薄,孤陋寡闻,惭愧惭愧。”
“将军言重。”智国命人为赵毋恤沏上一壶茶,他则侧立一边介绍道:“茶乃宗主命人去云雾山采摘,府上人手烘焙煎炒晾晒而成。既取自迷蒙高山,泡制也需山泉。水是今日一早刚刚取回,将军趁热品尝,好茶好水正好暖身养心。”说完,他便起身告退。
赵毋恤听完,连连摇头。从走进智府的一瞬间到坐定身体,赵毋恤仿若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处处惊讶,事事好奇。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全部摆在心底。
他忽然意识到,不仅从前,现在自己依然是个“乡巴佬”。从前因为衣着寒酸被兄长们嘲笑,如今还常被夫人絮叨要注意衣饰头巾靴子衣带。为此,他还时常嫌烦,认为毫无必要。
今日出门,从头到脚都是夫人一手操办,事无巨细,一根头发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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