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得失之兆(1)(1 / 2)
楚国。
“鸡父之战”结束后,楚平王任命囊瓦为令尹。囊瓦是楚庄王的儿子子囊的孙子,子囊曾在楚共王、楚康王在任时期担任令尹。
子囊临终前,曾预感未来楚国的主要威胁在吴国,于是留下遗言,提醒后世加固郢都的城墙。囊瓦任令尹后,想要光大先祖的遗风,又逢吴国大败楚国,于是趁机请求加筑城墙。
沈尹戌公开表示反对。无奈败局在前,平王对吴国十分忌惮,同意了令尹的请求。
为此,沈尹戌颇有些怏怏不乐。
“爹——”沈诸梁端来一碟鲜果,放在沈尹戌背对的石桌上。
沈尹戌转头看着儿子,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不错。”沈尹戌拿起一枚粉扑扑的桃子,细细咀嚼,赞不绝口。
“秋意深深,桃子艳艳。”沈诸梁笑着说道:“曾记儿时,一到此季,便约伙伴去往田间,围兜一拢,所见火红尽入囊中。一顿猛吃,撑坏肚皮,疼得满地打滚。”
“就属你顽皮。”沈尹戌笑了。“堂兄弟们每每犯错,都是你起的头,自小就没少挨打。”
“是啊,爹一说起来似乎旧伤还隐隐作痛呢。”回想从前,沈诸梁颇有些自豪,“我年纪最小,偏偏哥哥们都听我的,愿意随我闯祸。”
“这叫助纣为虐。”沈尹戌似乎很感慨,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而今的情势已在恶化,大王虽知却不上心,如同此刻的你回顾过往,虽知有错,仍等闲视之。”
“父亲所言极是。”沈诸梁辨貌鉴色,知道父亲心情不大好,赶紧收起笑脸。
“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沈尹戌心中有苦,眼中有忧,“大王主政十年,言行相背,失信于民,致使我国与吴国较量陷入被动,过之大矣。”
“爹是不是还在为修筑城墙一事耿耿于怀?”沈诸梁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一年多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难以释怀。”沈尹戌斩钉截铁道。
“每一件?”沈诸梁大惊,“爹最介怀的难道不是想要入侵吴地,谁曾想,竟被偷袭,陪了夫人折了兵?”
沈诸梁说的是本月才发生的事。
为报“鸡父之战”失利之仇,楚平王命众军积极操练,尤其是水军,更要加强训练。又命工尹招募了大量工匠,赶制船箭,以期迅速提高楚军的水上作战能力。
楚平王复仇心切,亲率大军,往吴地而去。
楚王亲征,非同小可,身为楚国盟国的越国自然要有所表示。越王命大夫胥犴在豫章的江边慰劳楚平王,越国的公子仓还命人精心打造了一只船赠送楚王。除此之外,公子仓本人还率领一支越兵跟随楚平王,助其伐吴。
楚平王一行,浩浩荡荡,排场盛大,早引起了吴国的注意。他们猜测,楚王亲征,带的定是精兵强将,如此一来,楚国边境的守军能力必定削弱。
于是,吴国突破楚国边境一路尾随楚军。楚王一行刚接近圉阳,吴国人就灭掉了距离它不远的巢和钟离两城。楚王无奈,只得掉头回国,无功而返。
“大王一出动,两城即失,守城大夫阵亡,损兵折将,兵临郢都城还远吗?”沈尹戌语气悲愤,抑郁难平。
“此次出手,的确太过冒进。”沈诸梁分析道:“出战前,父亲就曾谏言,务必加强边境戒备,严防吴军偷袭。大王却一意孤行,全然不理会,最后果真被父亲言中。”
“大王刚愎自用,傲慢短视,已非一日。”沈尹戌一脸鄙夷,“论辈份资历,我是大王的侄子,可能也是他最不待见最令他难堪的侄子吧。”
“父亲何必自伤?”沈诸梁说道:“都是公室后裔,父亲所为,无非是为了楚国长治久安,而非为一己之私。大王就算不予采纳,也不会因此怨恨。”
“我国实力已非从前,吴国却蒸蒸日上。今时不同以往,面对现实,认清形势比什么都重要。偏偏——”沈尹戌长叹一声,“某人仍以南方大国自居,以为幅员辽阔,占据地利,无人可撼动。”
“修筑城墙不正表明大王已承认我国不如吴国,所以要加强守备?”沈诸梁一脸问号。
“我的儿啊——”沈尹戌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奈,他压下不耐烦,勉强说道:“要不是你年轻识浅,爹才懒得费心跟你解释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
“请爹不吝赐教,孩儿洗耳恭听。”沈诸梁面红耳赤。
“爹问你,如果吴国要讨伐我国,直奔郢都,几堵高墙能抵挡得了吗?”
“这——”沈诸梁支吾半天,嗫嚅道:“如果我军提前收到情报,在边境布防大军,应该不会让吴军轻易得逞。”
“听你的意思,仅凭几堵墙壁,几座方城是奈何不了吴军的,对吗?”
“嗯。”
“既然如此,防备吴军之要,就不在高墙,而在施政。”沈尹戌掷地有声。
“此话怎讲?”提出疑问,沈诸梁适时收声,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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