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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卫相公们带着牡丹花王前去,自然压倒了另一组进士,只是当他将那一枝牡丹花供到御前时,还同时转述了李安然的期许。

满座大臣早已经习惯了李安然多年在朝堂之上的所作所为,哪怕是政见相左的大臣多少也对李安然那豁达的性格有所感服。

皇帝摸着自己的胡须,盯着那枝牡丹花,半晌才道:“确实是朕狻猊儿的性子,”他举起手中的明月杯,“朕在此诸位进士为一杯。”

“臣惶恐!”进士们拿起自己手边的酒杯,对着站起来的皇帝跪下,也回饮了一杯。

烧尾宴之后,新晋的进士们就要由各自的殿试排名,由吏部分配各自官职,为首的三位“青君”一般是留在天京为官,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四名以后,是留在天京出任闲职、小官,还是外放为地方官员,都由皇帝和吏部说了算。

皇帝属意小卫相公,自然也就将他留在了天京,暂且给了一个从六品的闲职。

至于另外一位……也就是那个在考卷之中,骂了李安然一大段牝鸡司晨的文承翰的命运,就要崎岖的多了。

“狻猊儿要将他外放吗?”皇帝看着李安然递上来的名单,笑着道,“人人都说你点小卫相公为殿试魁首是慧眼识珠,朕看你真正看好的人选,应该是这个文承翰吧?”

“儿臣希望能让他去威海做刺史。”当初封邑的时候,宁王的封邑直接单独从定州划出了一部分作为新的州府,称为“威州”,又因为威州临海,历来产出铜铁、食盐,固有“威海富甲”的美称。

“威海是你的封邑,你自己说了算便是。这也是你将他直接划到第四名的原因吧?”李昌看着自家女儿,“既然你看好他,那就随你去磋磨吧。”

“儿臣多谢阿耶。”李安然交叠双手,对着皇帝肃拜。

“对了,你关在大理寺牢狱里的那一个……大理寺少卿前不久上奏给朕了,关了这么久,莫非你忘了还有这号人了?”皇帝对着李安然笑道。

李安然:……

“没、没忘呢。”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几日忙春闱的事情,又因为来了癸水,脑子混沌一片,要是大理寺少卿不提醒,她真的把阿史那真给丢在脑后了。

皇帝笑而不语。

虽然说人人常说天家无父女,但是皇帝和李安然的相处方式,却不仅不像是天家,就连同寻常人家的父女也有极大的不同。

他们之间有一个亦君亦臣,亦父亦子,却又不仅于此的微妙氛围,有的时候,哪怕是和李安然同母的於菟、栾雀也难以理解其中的奥妙所在。

若硬是要说的话——比起君臣、父女,李昌和李安然之间,更像是两个生在相同时代,惺惺相惜的枭雄、明君之间暗自较劲、又相互理解的状态。

对于皇帝来说,这孩子、这对手、这枭雄——是他自己一手抚养、手把手培植起来,亲自教她书法、兵法、帝王心术,亲自督促她弓马、授予她兵权,他心里的感情,远比李安然更复杂一些。

他有时候会有些后悔自己把这个长女养的如此出色,可惜她不是嫡长子,有时候又会庆幸她不是嫡长子,并且油然对长女的优秀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李安然辞别了皇帝,从前朝出去便径直往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少卿是弋阳公主的儿子,按照辈分李安然应该是叫他一声表兄的,但是钱少卿怕李安然比怕皇帝还多几分,见到李安然来大理寺,吓得差点没把自己手上的朱笔给掉在案卷上——好在最后还是一把抢住了,没有让朱砂污了案卷。

钱少卿现在流的汗,都是小时候挨的打。

“大殿下要来,怎么不和下官先知会一声?”钱少卿喝了口茶压压惊,整理了一下衣冠便起身迎李安然。

李安然道:“我想来看看前几日交给你的那个东胡人。”

钱少卿道:“都按照大殿下的吩咐,一日三餐都给他准备着,将人放在最里面的牢房,单独一人,让他见不着别人。每日送饭也就是用牢门下头的小门推进去罢了。”

这牢房一向是用来关押重刑犯的,不见天日,不通声响吗,正常人在里头呆了少则三天,多则五日,必定是要服软,哭着求出来的,这个东胡人到时让钱少卿非常意外——毕竟,大殿下把他丢到这来都已经超过七日了。

要不是今天李安然来找他,钱少卿几乎要以为李安然已经把这号人给忘了。

李安然坐到椅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消暑饮:“他表现如何?”

钱少卿道:“饭有好好吃,比一般人安静,也熬得住。”一般人进了这个地牢,前两日都会和他一样安静,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像是全世界都将他忘了一样,犯人就会开始试着发出各种声音、叫骂不休。

虽然叫骂声难听,但是大理寺的狱卒们都知道,只要开始骂了,那这人就离服软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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