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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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出去传令了吗,怎么还未回来。

老皇帝又咳喘了几声,手脚泛冷发痒,在情绪的大起大落之下,乌香丸的瘾发作得厉害。

乌香丸……

老皇帝手脚发痒,意识昏沉了一下,挣扎着起身,踉跄着走到床边,枯瘦的手指发着抖,拉开床边的暗格,急切地抓起药瓶,颤抖着倒出

一枚乌香丸咽下去。

分明是一样的味道,咽下去后?_[(,却迟迟没能止息身体病痛与咳喘。

老皇帝心底犹疑,想要再倒一丸,发抖得厉害的手指却握不住药瓶,砰地摔到地上,圆溜溜的乌丸顿时散落了一地,甜腻的香气盈满了屋子。

嗅到乌香的味道,身体的瘾发作得越发厉害,身体都在抽搐,老皇帝倒在床边,想要伸手去勾够最近的那颗,却怎么也够不到,圆溜溜的乌丸被指尖一滑,反而滚得更远了。

救命的东西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碰不到,骨子里像是有蚂蚁在爬,老皇帝暴怒起来,声音嘶厉:“来人!”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人来。

从前至高无上,肆意玩弄把控着人心的天子,狼狈地倒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相应。

老皇帝的呼吸紊乱,眼底一片血丝,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为何没有宫人进来,只是出去传道命令的田喜又为何迟迟不归,只知道直勾勾盯着地上的乌丸,趴在地上爬过去。

就在他快碰到那枚乌丸时,门边传来了声音。

老皇帝恍惚着一抬头。

一阵电闪雷鸣,风雨大作,门边的人雪白的衣袍如浪翻飞,纤尘不染的高洁,背光中看不清容色,只觉眉目皎皎,一派光风霁月。

老皇帝瞳孔骤然一缩,恍恍惚惚生出幻觉,门边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典雅高洁的康文太子,一个是琼林玉树般的先太子。

那么明亮的两个人,如日当空,如月皎洁,过于刺眼,照得身边的人都宛如阴沟里的老鼠,越明亮,阴霾越大。

他惊惧得毛骨悚然,眼睁睁看着康文与先太子走到他面前,一抬脚尖,轻轻踢开了近在咫尺的乌香丸。

意识倏然回落,康文与先太子的眉目逐渐混合融在一起,变成了一张更秀美柔和的面孔。

方才被报失踪不见的钟宴笙穿着身丧服般的素白衣裳,幽幽望着他,漂亮的瞳仁与他父亲临死前望着他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没有被恨意污浊,依旧清亮如旧,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攻击性:“陛下,乌丸伤身。”

与此同时,他的背后无声无息出现了一个男人,身形悍利,从眉心到眼角有道浅浅的疤,是曾经为了保护太子裴羲落下的。

望见卫绫,老皇帝见鬼了般,脸色彻底变了,半晌,沙哑地叫:“小十一,都知道了?”

钟宴笙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我不是什么小十一。”

他更正道:“我父亲是裴羲,不是你。”

老皇帝满头都是冷汗,从前俯视所有人的人,这会儿却趴在地上不得不仰视着人,沉默了会儿后,他突然发出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朕……就不该让你南下剿匪。”

钟宴笙赞同点头:“对,不应该。”

两刻钟前,他要关窗户时,萧弄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准备带他离开时,遇到了冒险进宫的卫绫。

今晚的宫里会很危险,但钟宴笙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让萧弄

的人带他走,而是让卫绫带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这都得多亏了老皇帝。

如果老皇帝没有派他南下剿匪,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去水云寨,也就无法与卫绫相遇。

那么霍双在被老皇帝调走前,也不会紧急给卫绫发信,卫绫也就不会出现了。

卫绫从前在东宫当差,对宫里了如指掌,清楚每一条小道,若非如此,当初也逃不出京城。

藏在暗处,见到锦衣卫都散出去找人的时候,卫绫就带着钟宴笙,解决了守在外面的宫人,幽灵似的钻了进来。

望着地上狼狈的老人,卫绫与身后几个暗卫都握紧了刀,眼底翻涌着尖锐滚烫的恨意。

老皇帝发髻散乱,勉强提了口气,想要维持君王的体面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嗓子哑得近乎含混:“你、跟萧弄结盟了吧。”

结亲也算结盟吗?

钟宴笙眨了下眼,没有回话。

老皇帝却像是陡然抓到了什么,苍老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自信与蛊惑之意:你想要这个皇位,不如与朕结盟,宫乱夺位,将来千古骂声……咳咳,朕,可以立你为储君。?_[(”

钟宴笙感到几分荒谬的好笑,轻声道:“你觉得我是想要皇位吗?”

迟迟没有得到乌香丸,老皇帝的瞳孔涣散了一瞬,没有听清他这句话,说话有些费劲地喘气:“萧弄狼子野心,今晚进宫平乱,解决了德王……咳咳,下一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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