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1 / 3)
我觉得我是一个很没有出息的人。
可能以后我生多大气,秦姑娘只要对我笑笑招招手,我就会hp全满地自愈。
这是一个危险的征兆。
骆驼说我可以先做个自我检讨,自查一下感情状态。
可那也得……得等我先……
先揉到她的头再说!!
——《江公子尬撩日记》
秦颜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扒拉录音机的天线。
银白色的小盒子,机身放在手里显得有些笨重。录音机的年龄算起来也挺长了,还是她小时候离开明里市时买的,一眨眼,竟也这么多年了。
像盒子里那个用声音陪了她这么久的少年一样。
仰面望着天花板,秦颜一分一秒地数时间。
熟悉而短暂的前奏过后,她听到少年清朗的声音:“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乐正谦。”
一如既往熟悉的开场白,少年的声线朗润而温和,“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曲子,是肖邦的升c小调第四幻想即兴曲op66。这首曲子是肖邦的遗作,也是他创作的名副其实的第一首即兴曲,呈献给狄斯特夫人。”
少年的手指在琴键上落下,微顿,一段激烈的快板,渐升的乐曲从指间流水般滑出。
秦颜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把曲子处理得轻快而迂回,像少年见到心爱的女孩儿时百转千回的心思,低沉内敛,很想偷偷看她,却又在视线相交的瞬间快速收回眼神。
“有乐评人认为,这首曲子收尾很草率,是未经修改就定稿所致——可要我说,你们不就是欺负人家是遗作,没法跳起来跟你们较真嘛。”
乐曲进入中段变为降d大调,优美舒缓的乐声里,少年的声音稍带着点儿揶揄的笑意,却一点儿也不显违和。
秦颜不自知,跟着笑了一下。
“在我看来,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在于他们即使某些方面稍有残缺,也比一般人高出好大一截。”他语音轻和,“所以普通人不要自不量力地跟天才比,天才们也不要一天到晚玻璃心嘛……”
夜幕低垂,少年在飞扬的音符里低声絮语。
如同挚友的密语,轻而缓地印入脑海,化成远隔千山的拥抱,无声地融入骨血。
秦颜想笑,又有些哭笑不得。
如歌的中板渐渐进入幻境,回到第一段,尾声又反复了中段旋律的低音部。幻境之中堪有盛世美景,仿佛伸手便可触及,时隐时现,余音袅袅。
“不过,至于我今天为什么挑了这首曲子……是因为我心情特别好啊!”落下最后一个音,乐正谦笑道,“不管乐评人们怎么说,我始终觉得幻想即兴曲低沉柔和,内里是没什么哀伤情绪的。所以选在我也很开心的时候弹给你们听,希望你们以后一想起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少年笑得促狭,音线像琴音一样优雅温和,“好了,晚安。”
夜色沉而浓,客厅内灯光明亮,空间内的乐声渐渐低下去。
秦颜抱着收音机躺在沙发上发呆,栏目结束后,乱七八糟的广告都接踵而至跟着响了起来,人声一起,倒令不见人气的客厅都跟着热闹了几分。
这些年她曾无数次,在心里想象过乐正谦的模样。
长大后个头逐渐拔高的少年,必然也有一张被天使吻过的脸。
或许他弹奏钢琴时也是夜深时分,钢琴置于落地窗旁,屋内灯光微昧,夜风带起细纱窗帘时,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便尽皆收入眼底。
彼时少年微阖双目,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巧落下,从钢琴里跳出来的音符一碰到空气就会变成融在夜色里的精灵,然后逶迤壮阔地迁徙过万水千山,飞到自己身边——
然后在脸上落下一个吻。
“啊……”
即使只是想象,秦颜也情不自禁地想捂脸。
太苏了。
抱着毯子滚啊滚,她窝进角落,把自己缩成团。
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乐正谦所在的电台是娱乐巨头“jc传媒”旗下一家子公司,开在与明里市远隔千里的帝都。秦颜曾在新闻上看到过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四面都装着性冷淡风的玻璃墙,想来一入夜,就会有星星坠落在上面。
她总会无法控制地去想,乐正谦深夜出入那栋大楼,在流动的灯火中被夜风挽起衣角,是怎样一副光景。
即使他很久之前就曾提过自己也还是学生,并不是专职钢琴师,之所以留在电台,也只是出于“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可是……
“苏就是苏啊。”
仅仅听他的声音和听他弹钢琴,就让人想流鼻血。
更何况……
秦颜有些走神。
她是见过他的,很多年前,在滨川市。
倔强的少年,头发硬得好像钢针,长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桀骜得如同一头不肯服输的小兽。
阳光从庭院的蔷薇架上倾下,她走出屋子就见他坐在墙头,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朝下,落在她手中刚出炉的曲奇饼上。
她原知道在森林里烤松饼会引来贪吃的松鼠,却是自那天起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家里烤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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