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肆佰壹拾肆 一块钱的美梦(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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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简单啊,这个遗书。”

只有寥寥几行文字。

作为一封遗书而言,这肯定是‘简短’的,简短到让人一时间无法判断这到底算是一封遗书,还是一句台词,上面使用的文字并不是人类社会中的言语,哪怕是在最后的时间之中,祂也维系着一个‘神明’应该有的骄傲,神明,作为一个神明,祂拥有自己的语言,祂会使用自己的语言来传达自己的神谕,也会使用自己的语言来描绘文字。

——可在这个时候,这不能够算是一件好事。

李知道有人在阻止自己说话,更具体一点,应该是有人在阻止自己的‘宣布遗书的内容’,有关于这件事,她也能够感受到,很正常,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忽然说不出话来,不论怎么想都知道定然是有人在阻止她,所以,这就是属于她的‘阻碍’。

“没关系。”她说,然后按下了琴键。

【collection A-Li-03轴律协奏】

音乐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情感的传达,用音乐来传递人的情绪,人的语言,这也是曾经的音乐家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他们渴望用自己的音乐来表达各种情绪,甚至是用音乐来取代自己所要传达的每一个信息。

而在琴键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文字也在纸张上被剥离了下来,将纸张当做是乐谱,用音乐来把这些文字化作实质,然后送入到聆听者的耳中。

“如果你要说什么,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吧。”

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李回过头,看见了另一个人,有点印象,在齿轮仍然在使用着这一具身体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来到了这里,那是一个‘闯入’到葬礼之中的人,一个外来者,一个不被邀请的人,而现在,那个女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她身上的‘音符’之中带着一种混杂的颜色,当然了,这种颜色也只有现在的李能够看见,所以她不会指出这一点。

“我把‘它’送走了,但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梅花A口中的人自然是刚才夺走了她的十字架的人,那个危险人物,即便使用了纸箱墓园将它送到另外的地方,也不能够确定对方什么时候还会再度回来,“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并不是‘恶’的那一方。”

“这种判断基准真符合你们的个性。”李的手指按着琴键,在那一段优美的琴声之中,遗书的内容被拆解出来,然后解读成人能够理解的文字,接着,连接到不知道存放在哪里的‘遗产’上面,最后,遗书的朗读开始了。

遗产的分割开始了。

——五十星,纽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四日。

天空之中宛若镜面破碎的地方已经愈合了,而在两个时代、两个纽加哥的接口被关闭的那个瞬间,每一个纽加哥的人民都感受到自己的大脑之中好像少了什么,只是,他们无法想起来自己脑海之中缺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像是失忆的人无法回忆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就连最开始的基础信息都是未知数。

“都结束了。”不知道是谁这么说,当然了,能够说出这句话的,也就只剩下还记得的人,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是处于‘非自然’那一侧的,或者是接触过非自然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在这样子的以往之中记得一部分。

当然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掩盖的必要了。

掩盖住自己死亡的信息,将这件事化作不存在的历史三十三年,在这三十三年的时间,足够让纽加哥完成一次换代,一代人,甚至是接近两代人的时间,足以让新鲜的血液灌注这一个城市,而在这变化之后,哪怕人们回忆起祂死去的事实,也没有关系了,因为,一九八九年的三十三年之后,在葬礼之后,一切都会是新的未来。

而也是在三十三年之后的二零二二年,在自己死去的三十三年之后,在自己的葬礼举行之后,祂的拼图终于要完成了,只剩下了最后一块拼图,那个名为遗产的拼图,现在,遗书的朗读也开始了,那么,遗产的分割,至此开始。

——我知道,有很多人,或者说,有很多同类,都在等着这一刻,想要看看,我把我的遗产分给谁,是我认识的同类,还是我不熟悉的同类,是友好的同类,还是不友好的同类,并不是,都不是,我不愿意承认你们和我是同一种存在,我们截然不同,哪怕用‘本质’这个词汇来将我们约束起来,我都会说,我和你们不同。

——对于我剩下的一切,我将它们平等分给每一个人,每一个这个国度上的‘人’,只能是人,也必须是人,这就是我的分配方法,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留下,我将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部给予我的世人。

——以上。

这就是遗产的分割,不是用语言说出来的,而是通过乐曲本身蔓延出来的,这一份声明也不需要让所有人听见,只需要作为主持人的李完成了朗读之后,这遗产的分割就结束了,剩下的……不,已经没有剩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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