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叁佰陆拾 十一月的河(下)(1 / 1)
“你要去那里去学……神学?”
“嗯。”
“那儿应该不下雪吧?”
“不下不下。”
神的国度之中有雪吗?一位诗人在自己的文字之中这么书写,人总是会对自己未曾见过的景色抱有期待,文字的记录分为两种,若是亲眼见过的世界,用文字描绘出来就会充满真实感,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场景构筑,而未曾见过的景色,则会带上一种幻想,幻想这些景色会拥有什么,比如,幻想神的国度之中有雪。
其实神的国度之中有什么,人们不知道。
人们不过是将自己的幻想和猜测安置在神的世界之中,如此猜测,猜测神的世界之中有什么,应该有什么,会有什么,至于到底有什么,人是怎么想的,就会决定这里有什么,听起来很唯心主义的说法,事实就是如此,神的世界本就是唯心的。
当构筑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不论是唯物还是唯心已经不重要了,呈现出来是两者都无法触及的世界,神应该是独特的——这也是人给予的概念,目前在整个世界之中,对神的一切记录都是源自于人,从某一种程度而言……
神是人创造出来的。
或者说,是人成就了神这个存在。
“但是在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点,我们都知道,在五十星这个国度的非自然被称为恶魔,那是一种被污染扭曲之后生物,或者死物,因为附着了污染,拥有了权能,从而从自然的世界跨到非自然的世界之中。”
五十星,纽加哥。
“但是在所有的文字记录之中,恶魔和神应该是相对立的,处于神的身旁的应该是天使,而不是恶魔,恶魔应该是地狱的产物,是属于那些罪无可恕的恶徒,神是高尚而圣洁的,不应该和恶魔同流合污,然而,在五十星,拥有神明的同时,还拥有大量的恶魔。”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夜晚。
找到一种语言之中的漏洞,然后做出询问,这就是二阶堂野野此时正在做的事情,严格来说,这个问题已经出现很久了,只是先前她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罢了,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本质作为神明的国度,遍布的都是恶魔呢?
“如果你是神明,纽加哥应该会有天使,对吧?”
她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声音有点空洞,手抬起来,想要擦过自己的喉咙,但是什么都没有触碰到,她的喉咙空了一部分,她能够感受到风吹过自己的喉咙,有一种嘶哑的声音,没有血流出,也没有别的东西,只是风吹过,虽然看不见,但是在自己喉咙空缺的那个部分,一定是覆盖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如果你要离开,我有办法保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去到安全的地方。”耳边传来方块k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藤蔓已经缠上了她的手腕,通过震动,将声音化作频率进入到她的耳中,从刚才开始,方块k的声音一直存在着,通过这些藤蔓让她听见这些声音。
二阶堂野野摇了摇头。
她不能够离开,这一个十一月三十日,她已经抓住了不少东西,从获得信息开始,再到这个疑问,然后一切积累起来,在自己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到达了顶峰,喉咙出现了破口,这是祂做的,这是神明做的。
而在神明这么做的那个瞬间,世界再次吵吵嚷嚷起来了。
因为什么呢?因为爆炸,半步熔岩的力量已经和她紧密关联,这意味着,在她受伤的同一时间,不需要任何停顿,半步熔岩的力量就会将布置好的燃烧物点燃,紧接着就是爆炸,她所受到的伤害越多,这一份爆炸就越猛烈。
“哈……哈哈……”
二阶堂野野捂住自己的喉咙,哪怕喉咙出现了破口,她的声音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所以她可以笑,可以很开心,很放肆地笑,这种笑声在她的喉咙之中缠绕着,然后流出,为这一片由火焰声和惨叫声编织出来的乐曲之中添上新的乐器。
“你没有骗我,但你也在隐瞒。”
直到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了,二阶堂野野才缓过来,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右眼已经看不见了,右眼也空缺了一部分,无所谓,她知道了,不论是仪式也好,神也罢,哪怕是天使也好,恶魔也好,甚至是世人,这些信息都已经足够了,她现在知道了,都知道了。
“恶魔也好,天使也好,这些和我都没有关联。”
祂的头侧到一旁,那光环依旧神圣。
“整个社会就是一台机器,一台巨大的机器,它的每一个齿轮都已经固定,每一颗螺丝都精雕细琢,想要改变整个机器的构造,就需要【恶魔】,恶魔是如何诞生的“”污染?扭曲?滋生出恶魔的,是整个社会。”
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祂那一只眼睛也变得虔诚起来,这句话不是从祂的口中说出来的,二阶堂野野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这句话并不是出自祂的思想,而是某一个时间点上的某一个存在,对恶魔下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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