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章 大博弈(2 / 3)
亚瑟随手翻开摆在桌面上那本厚重的《圣经》,缓声念道:“当下,约书亚从什亭暗暗寻觅了两个人作探子,吩咐他们说:‘你们去窥探那地和耶利哥的情况。’于是二人去了,来到一个名叫喇合的妓女家中留宿,就在那里躺卧。”
一旁看戏的红魔鬼听到这句话,禁不住坏笑一声,露出了锐利可怖的尖牙:“喔,喇合的故事吗?亚瑟,你还挺会挑的啊!对于这位可爱的小姐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故事更适合做睡前读物的了。”
而在那一头,菲欧娜却早已变了颜色。
虽然她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育,但是《圣经》中的这一段她还是知道的。
从前,上帝打算进攻迦南,于是便对先知摩西说:“派出你的人去偷看迦南的国土。”
而在摩西的探子渗透进迦南十年后,约书亚终于决定领兵攻打杰里科。
在进攻之前,约书亚决定派遣两个间谍去城里搜集情报,于是便出现了亚瑟说到的故事开头。
杰里科的国王打探到了两个探子的真实身份,于是便派卫兵来逮捕他们。但是妓女喇合却把他们藏了起来,还告诉卫兵两个探子已经逃脱了。
而作为保护探子的回报,喇合要求:“当你们的军队破城时,不能杀戮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不能掠夺他们的财产。”
而约书亚的军队在破城之后,也遵守了对喇合的承诺,先将她和她的亲人们送出了城,旋即对杰里科进行了屠城。
作为睡前读物来说,这个故事无疑是失败的。
但它提神醒脑的效果,却是亚瑟想要得到的。
在菲欧娜看来,亚瑟虽然没有能力扮演约书亚的军队,并且这位苏格兰场警官惯常的行为方式中也不包含屠城选项。
但是,如果这个苏格兰场探子不去那些高高在上的‘约书亚’们面前替她美言几句的话……
这半年以来,苏格兰场对她那些同行们举起的屠刀,很快就要砍到她的脑袋上了。
对此,菲欧娜只能幽怨的开口道:“亲爱的,同样是妓女,为什么我一定要成为喇合,而不能是抹大拉的玛丽亚呢?”
“抱歉,菲欧娜,这是我的错。”
亚瑟笑着应道:“我不是耶稣,不是救世主,所以你自然也没办法像抹大拉的马丽亚那样,膏抹我便能得到救赎。”
红魔鬼听到这话,只是玩味道:“亚瑟,这可不是什么吉利话。你难道已经做好准备被钉上十字架了吗?”
语罢,他还端起了自己板正的单片镜,一本正经的掏出那本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马可福音》念道。
“当耶稣被带往审判时,门徒都离开他逃走了。主钉十字架时,环境极其恶劣,唯有她跟耶稣到十字架下,看主受苦、断气、埋葬。
足见她有纯正的信仰与跟主到底的心志,故勇敢地在敌人面前与主亲近。主会说: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认他。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
亚瑟并没有理会阿加雷斯的恐吓,自从利物浦案发生后,他只是认清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既然已经处于这个局中了,如果没有能力掀开棋盘,那最起码也要想办法和棋盘融为一体。
只有让那群人发现,棋盘缺了一角就没法对弈,那他才用不着隔三差五的被动性抢占伦敦大小报纸的新闻标题。
虽然这些事做起来很不体面也很危险,但是最起码能给自己寻觅到一个明明白白的死因。
而与亚瑟的积极筹备相对应的,则是不少不列颠的政府官员的蔑视态度。
在妓院里布局这一点,他没有同任何人打过商量。
因为内务部的官员们都说,他们很难想象正在与妓女鬼混的军官,会突然说起榴弹炮的口径、速度。沉湎于床第之欢的外交官,岂会冷不丁的透露秘密协议的有关条款。
或者说,正因为绅士们认为这是一项低效工作,所有人都不屑去做,大部分人依然坚持着君子应当互不交换私信,搞这些东西的最终结果无外乎遭到公众的唾弃,所以情报工作的重任才能落到像是亚瑟这样的约克猪倌手里。
一如富歇在法兰西的发迹,又如目前正在外交部主管情报工作的施耐德先生,19世纪这些主管情报的人员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出身低贱,起点很低。
作为对利物浦案的报复,亚瑟目前的最大心愿无外乎两个,他想要搞明白辉格党和托利党到底在唱什么戏。
虽然报纸上好像已经把两党的基本诉求说的清清楚楚了,但是就利物浦案看来,他们党内的声音似乎并不统一。
而在霍乱肆虐的1832年,再微小的矛盾都会被疾病带来的恐惧和怀疑情绪放大。
即便亚瑟已经向中央卫生委员会委婉的提出了他的建议,但是以不列颠的传统,恐怕只有等到夏季、那个霍乱病毒最活跃的时期,才会考虑以空前残酷的手段解决这场疾病。
这一点从内阁最近放松了隔离管制就能看出,内阁似乎是误将冬季气温下降带来的病毒活性下降当成了抗疫形势大好的证明。
议会改革又成了目前的主旋律,讨论霍乱的新闻依然有不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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