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十面埋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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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喊杀声渐近。

谢胐神情自若,毫无紧张之色。

他抬了抬昏黄的老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只当梅公早就在那场大火中随先帝(萧宝卷)而去了……这些年里听到的一些关于梅公的传言,我也只当有人在扯着梅公的虎皮做大旗呢!”

梅虫儿咳嗽了几声,张琴言赶忙为他捶背,“不必了,琴言……”他冲着谢胐苦笑道,“说实话,咱家也想随着先帝而去,但咱家去了,先帝之仇由谁来报?”

“世道变了,先文皇帝在位二十三年,国运日渐昌隆,社稷稳固,梅公何必做那逆行之人呢?”谢胐看了梅虫儿一眼,“梅公的喘疾比二十年前更重了,这应该与这些年里的奔波操劳分不开吧!何必再如此折磨自己,折了自己的阳寿呢?”

“咱家也不想如此啊!”梅虫儿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但这些年里,咱家心里一直惶恐啊,就怕哪天一命归天后,见到先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咱家这些年的谋划,就是功败垂成了,见到先帝也能有个交代,何况……咱家把先帝唯一的一点儿骨血保留了下来。”

谢胐眼中的腐朽昏聩就在那一瞬突然消失,又是一道精光闪过,“你说先帝的骨血?过去我只听闻传国玉玺在那场大火后不翼而飞,与梅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不知先帝还有骨血尚在……”

“当年先帝于建康宫**身亡,美人吴氏已经怀有身孕,咱家为了保住先帝那点儿骨血,冒死将吴氏带出宫去,五个月后吴氏诞下一子,此子一直在咱家的庇护下长大。”

梅虫儿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他只说皇子,却丝毫没有提宝玺一个字。

谢胐心中略微还是有些失望,但他还是默默地点点头,“这么说,就说得过去了……梅公这些年的努力就是想让先帝的遗腹子再登大宝了。”他说到这里瞥了梅虫儿一眼,“但老朽不问政事多年,梅公上门对老朽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听!老中书可听到外面的声音!”

外面金铁碰撞声越来越近,男人的叫骂和女人的哭喊求饶,甚至还有孩子的尖叫都交织在了一起。

这简直是在灭门!

谢胐早已心神不宁,但在梅虫儿面前,他只能强装镇定。

“家中小子惹的祸,若非贵客临门,老朽早就该出门平息去了。”

“咳咳……谢老中书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在咱家面前无需强装吧?”

“呵呵,老朽如何在梅公面前强者呢?梅公刚才的话确实说得不错,老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谢胐眼睛眯了眯,眼角的沟壑更深了,“就是外面杀的血流成河,老朽还会皱一皱眉头吗?”

“谢老中书,你就不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摆在谢氏门阀面前的是如何一个形势?你一点儿都不紧张吗?”

“梅公如此泰然自若,老朽又如何会紧张呢?”

两人相视一笑,但房间里的气氛却显得越发的压抑。

“谢中书,外面的情况有些复杂……”

“没有人比梅公更了解外面的局势了,愿听其详。”

“三吴大雨,百万灾民受灾流离失所,一部分灾民正在往建康这里赶来。”

“此乃天灾,乃是上天警示当权之人。也罢,你我一朝为臣,咱们都知道朝廷自有一套抗洪救灾的惯例,依惯例而行,一般激不起民变。”

“裴叔业病重,元英正在集结兵力,意欲攻取寿阳。”

“我朝能攻善守之将数十人之多,大将者如韦睿、曹景宗、王茂,有一人则可拒元英于淮水北岸。”谢胐想了想,叹了口气,“只是……打仗需要钱粮啊!”

“东南沿海,天师道作乱,有教众十多万,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已占领几座州县,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我朝道教繁荣,只是一小撮宵小之人,利用传教之便,为一己私利,蛊惑人心罢了,如后汉黄巾、后晋卢循、孙恩,一旦成势,必威胁中枢。”

“谢中书,此次京中大乱,有几千天师道众混于灾民之中,进入建康,他们的目标可是龙椅上的那位……”

谢胐缓缓抬眼,看了看梅虫儿。

“梅公,没有那么简单吧!天师道如今尚未形成气候,区区几千乌合之众,何以成事?再者京畿乃是重中之重,有不下五万的精兵驻守京畿四周。”

“若其中一部分已经倒戈了的话……”

“不可能!岂有堂堂官军倒向乱民之理?”谢胐心中突然一惊,他瞪大眼睛看向梅虫儿,“能成此事者,唯有梅公你!”

梅虫儿笑了笑。

“在如此节骨眼上伪帝微服出行,说是体察民情,实则只为纵情游乐……咱家只是提前放出了消息,就有人合谋要去围杀他!不仅仅是那原本就想借灾民之势掀起些风浪的天师道教众,还有一些手握军权的中级将领,成不成事咱家不在意,做决定的是他们?”

“梅公,好一招借刀杀人……”

“谢中书这话何意?非咱家之故,是那伪帝荒淫残暴,不得人心,他杀了那么多人,难免不得罪那些统兵大将,恨他入骨者大有人在。况且……府上也有人已卷入其中。”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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