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有一美人兮(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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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魇过后,萧宇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昏暗,耳边却听见了急促的雨声。他斜脸望了望窗外,窗棱外的天空灰朦朦的,压抑而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睡意渐消,脑海中却又浮现出红绡的音容笑貌。那一袭红衣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此时她在哪里在建康,还是已经在去往洛阳的路上。想起了昨日的离别,心口突然一阵憋闷,他不由地吐出了一口气。忽然,他身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黑暗中一个柔软的身体向他这边靠了靠,柔软而又不像那么真实。黑暗中一只滑腻柔软的手心摸到了他的脸颊。“萧郎,你醒了……”那是晴雪的声音,在黑暗中依旧温柔而细腻,给人一种安宁。萧宇侧了侧脸,望着昏暗中隐约的俏脸。他从未听晴雪喊他做“萧郎”,即使在无人的情况下,晴雪也是极懂分寸的,她总是会拿捏最好的尺度喊他一声“小王爷”,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过分亲密。而此时这句“萧郎”却让萧宇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才是枕边人。“嗯……”他轻轻回应着。“你出了好多的汗,后背还在疼吧!”“不疼了……”萧宇突然握住了晴雪那支抚摸他脸庞的玉手,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相握。晴雪侧起了半边的身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拂去萧宇脸上的细汗。“那为什么出了好多的细汗……”萧宇看不清晴雪此时的容貌,却能感受到那张俏丽的脸上满含的关爱与深情。萧宇一把将她软玉般的身躯揽入怀里。“刚刚把你吵醒了,继续睡吧!”晴雪摇摇头:“奴要等萧郎睡熟了,奴才睡……”“先前我……”“嗯,萧郎睡得并不安分,一直在说梦话……奴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刚刚我做了一场噩梦。”“嗯,奴能知道萧郎都梦到什么吗”萧宇望着漆黑如墨的屋顶,抚摸着晴雪如瀑般的长发,沉思了片刻,摇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有些画面又好像曾经经历过了一般,画面中看不清的人和事让人感到压抑……”晴雪叹了一口气:“梦总是反的,奴总是梦到萧郎再也回不到奴的身边……但现在,奴就在萧郎的怀里……”“嗯,梦总是会反的……”萧宇低了低下巴,下巴恰好够到了晴雪的长发,一股如兰的芬芳气息霎时间在萧宇的口鼻间弥漫荡漾,让他为之倾倒,着迷。萧宇松开了那只十指相扣的手,将晴雪揽入怀中,无声无息地吻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就像枝头绚烂盛开的花瓣一样,飘散着一股清新的芬芳,将萧宇带入到了一个从未体会过的奇妙而美好的天地。这一刻,他似乎失去了整个身体,任凭魂灵中的欲望和杂念在黑暗中摩挲探索。“萧郎……”当萧宇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听到晴雪呓语般地轻唤自己的名字,一片热泪突然流淌在了萧宇的脸颊,伴着低声的啜泣。那泪水刹那间将萧宇涌上心头的欲火给浇灭了。“晴雪……你怎么了……”萧宇为她拭去泪水。“我……我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一场梦,我害怕天亮的那一刻,小王爷又不见了,只留下晴雪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好害怕……”萧宇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道:“此生有晴雪相伴,已经不枉此生了……”晴雪将脸颊贴在了萧宇怀里。“晴雪也一样……”两人没有说话,在长夜即将逝去,黎明尚未到来之前,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温度。黑暗渐渐退去,萧宇望着越发清晰的屋梁出神,他轻轻念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萧宇念完之后,却见晴雪已经半支起身子深情款款地望着他。萧宇笑了笑:“你看,天都快亮了,我这不好好地在这里吗我可不是那死后归家的幽魂,陪你度过一夜便去阴曹地府报道去了。”晴雪纤细手指在萧宇唇间一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奴会唱这首《凤求凰》,让奴唱给萧郎听。”“你如何知道这是司马相如写给卓文君的《凤求凰》”“奴为何不知”晴雪眨了眨眼,她甜甜的笑道,“奴还在长公主府的时候,潘驸马时常在后院抚琴,最爱弹这首《凤求凰》,却不知每每被长公主听到,长公主都会哼唱,对此驸马都不知道,听的时间久了,奴也会唱了,长公主还夸我唱得比她要好听呢,只是过往没有经历过相思之苦,无法领略这乐府诗中的意境,如今奴要清唱予笑郎听。”晴雪披上纱衣离开了床榻,站到了窗前,外面滂沱大雨正在下着。她轻启歌喉轻声唱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萧宇听得有些沉醉,相处多时,他却不知道晴雪有着一副好嗓音。那曲调婉转悠长,如泣如诉,尽显绵绵爱意,却又觉得刻骨铭心。似乎七百年前,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那一幕就在眼前。当一曲唱罢,萧宇意犹未尽,乐府诗果然应该是唱的,而不是读的,如他喜欢的那些诗词一般。再看晴雪,萧宇似乎有些痴了。这满目含情的女子对自己款款一笑,妖娆身姿福身一礼,既不艳俗,也不寡淡,如九天之仙子,误入人间。……外面暴雨如注,雨帘劈劈啪啪地打在建康城的青瓦重檐之间,惹人烦乱。崔管事支着油伞站在王府的二门外,大着嗓门指挥着几个府中小厮往出行的车辆上搬运着东西。崔管事往往阴沉沉的天,这可不是什么出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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