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新旧皇帝对对碰(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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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岫烟挑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如今的百姓怎会如此穷苦?”

贵太妃拍拍她的手:“不要惹事,快些把帘子放下来。”

文岫烟放下马车的帘子,下意识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陆迦。

陆迦靠在马车壁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此时他们坐在一辆外表破旧的马车中,装作不得志的小行商,正在风口渡等待渡河。

渡过明砂江,便是琅琊王氏的地盘。

王子阳斟了一杯茶,微笑道:“岫烟公主看到什么了?”

“外头有几人在争论,似乎是在做买卖有价钱上的矛盾。我还当他们在买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对夫妇在卖自己的孩子!”

文岫烟说到后面有些气愤,“他们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王子阳的表情微妙了一些,含笑不语。

陆迦闭着眼睛道:“若他们能活得下去,又怎么愿意将自己的骨肉让与别人。”

文岫烟一怔:“可是……”

“你在宫里待得久,怕是不知道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陆迦睁开眼睛,目光淡淡中带着些讽刺,“文和阗父子将整个荣朝的朝堂和贵族变得奢华铺张,洛都子弟有段时间以夜明珠碎珊瑚取乐。而与之相对,底层百姓愈发疾苦,易子而食都不罕见,何况只是卖子换钱呢?”

文岫烟呆了:“怎会如此?”

王子阳解释道:“岫烟公主可以想想,中原土地就这么大,长出的粮棉能换的银两就那么多,统统供给贵族玩乐,想要补上这些空缺,自然要加重税收。前些年最严重的时候,秋收的七成都要上缴,百姓哪还有活路?”

文岫烟蓦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她低声问:“那我能做什么吗?”

“如今你做什么都无用。”陆迦端起茶喝了一口,“要改变这一切,需要决策者自上而下的彻底改革。”

文岫烟望着陆迦没说话。

“你想知道?”陆迦看懂了文岫烟的眼神,故意道,“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若你继续做个深宫公主,没人会指责你不解民生疾苦;但你想了解这些事,势必要承担沉重的责任和压力。”

“三哥从前跟我说过,没有什么是公主该看不该看的。”文岫烟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坚定地道,“我想知道。”

陆迦满意地笑了。

他还未说话,就听到文岫烟继续道,“不过三哥刚才有句话我不认同。”

“哦?”

“我并非做什么都没有用。”文岫烟在自己荷包里翻出一枚玉坠,看向王子阳,“王先生,能否以这枚玉坠为抵,请您悄悄给那对夫妻一些银两,能够让他们保住自己的孩儿就好。”

陆迦挑眉:“或许下一次他们还会继续卖子。”

“至少这一次他们不用。”文岫烟道,“我能做的虽然不多,但既然能做便想做。”

王子阳看了看陆迦的神情,笑着接过来:“我替他们多谢岫烟公主了。”

陆迦头一次被文岫烟反驳,却不觉得冒犯,唇角笑意却更明显。

“拿出你的书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喧哗,隐约还有马蹄声。

文岫烟再次挑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随后脸色一变,快速放下。

陆迦抬眸:“怎么了?”

文岫烟捂住嘴,压低了声音:“陛下追来了。”

陆迦一怔。

……

秦非恕穿着便衣,勒着马头,停在风口渡的人群后面,双唇紧抿,面色冷肃。

他身边的侍卫下了马,快速向风口渡的船坞去,禁止任何船家起帆。

秦非恕骑在马上,眸光在混乱拥挤的人群中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上。

他从马上下来,拧着眉头迈步走过去。

……

文岫烟捂着心口:“他过来了!”

陆迦皱着眉:“他来得倒是快。”

明明临走之前他特意把秦非恕打晕了来着。

“我布下的几个疑阵竟然都被陛下看穿了。”王子阳叹口气,随后坚定地道,“这里有接应的人,一会我们弃车走。”

“不用。”陆迦开口,整理了一下衣襟站起身,“我出去见他。”

……

风姿卓越的青年从马车里出来,江面的风吹动他的鬓角飞扬,抵不过他眉间的神采。

秦非恕看着比皇宫内更加随意的陆迦,眼神几度变幻,盯着陆迦沉默了好久,最后定格在……哀怨上。

“你好狠的心,怎能睡了我就跑?”

陆迦:“……”

文岫烟和王子阳在马车里一起吸了口凉气,对视一眼,眼眸里全是震惊。

陆迦没想到秦非恕一开口就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化作了琼瑶剧的哀婉,唇角抽了一下:“你要说的是这个?”

昨夜虽然有些疯狂,但陆迦自问两人都有爽到,在上面的秦非恕肯定是没吃亏的。为什么现在跑来一副被陆迦辜负的模样?

被秦非恕这样看着,陆迦都有种自己是抛妻弃子的渣男的错觉。

“不然呢?”秦非恕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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